五內俱焚,一時發洩不出來,便扯鬆了領子一鼓一鼓的生悶氣。
恰在這時賈政從外面進來,問道:“我昨兒放你屋裡的那幾件玩意兒呢?快找出來,我……你這是怎麼了?”
說到半截,賈政這才發現她正敞著懷,露出衣襟裡好生養的坡度,不由為之愕然。
趙姨娘忙笑著掩了衣襟,嫵媚道:“老爺昨兒忒也勇猛,我正琢磨要不要用些膏藥,免得留了痕跡。”
賈政老臉一紅,心下頗為得意,忍不住就想要吹噓一番。
只是白日裡到底不好調笑,便板著臉略過這話:“快把那幾件玩意兒找出來,我好讓人給寶玉送去。”
趙姨娘原本已經起身去翻找了,但聽說是給寶玉的,手上的動作就慢了下來,沒話找話的問:“我昨兒也忘問了,那東西是老爺從史家捎回來的,史傢什麼時候開始擺弄這些了?”
“跟史家沒關係,那是暢卿在工部蒐羅的。”
賈政做到炕沿上,隨口道:“我去史家另有要事。”
“什麼要緊事兒?”
因是話趕話,賈政也沒覺著有什麼需要瞞著趙姨娘的,遂把史家有意將湘雲許給焦順的事兒說了。
趙姨娘聽了,手上又是一滯,半晌嬌聲埋怨道:“現成的三丫頭就在跟前兒,老爺何必便宜了外人?”
賈政搖頭道:“他畢竟是出身咱們家,先前二丫頭的事情老太太就惱了,如今我怎好再提三丫頭?便史家的事情,也是那邊兒先開的口。”
趙姨娘卻愈發覺得不忿,史家嫡出的女兒都能嫁給焦順,偏怎麼自家女兒就不成了?
老太太這分明是偏心眼,有好的就給孃家留著,等到探春出嫁時,還指不定攤上什麼歪瓜裂棗呢!
想到這裡,她心裡突然就有了主意,忙道:“老爺不好提起,那他要是自個中意三丫頭,主動讓人登門提親,又該怎麼說?”
“哪會有這等事?”
“萬一呢?”
因趙姨娘再三的追問,賈政只好答道:“他真要主動提親,我自不好駁他的面子——不過這沒影兒的事兒,你又何必多問?”
趙姨娘沒有應聲,只是飛快的翻出了那幾件稀罕物,將賈政給打發了。
等賈政離開之後,她自己又反覆盤算了一番,便急急忙忙差人請了探春來。
見了女兒,趙姨娘原本滿面堆笑,想要把心裡的算計和盤托出,誰知賈探春一句話就讓她變了臉:“我也正要找母親呢,快把你和你環哥兒的舊衣裳給我兩件,如今巧姐兒出了痘疹,咱們旁的忙也幫不上,我打算做件百家衣給她納福。”
趙姨娘正恨王熙鳳不死,聽了這話立刻叉腰啐道:“呸我的衣裳就是燒了扔了,也不給她們用!她明是大房的人,偏在咱們這裡腆著臉楞充主子,一天家吆五喝六的……”
“姨娘!”
賈探春聽她越說越不像話,當即冷著臉改了稱呼:“這大正月又鬧什麼?二嫂子畢竟是主子,便得罪你了,也不該這般……”
“呦,合轍她把我當奴才看,連你也把我當奴才了?”
趙姨娘將胸脯一挺,斜著肩膀嗤鼻道:“別忘了,你到底是我肚子裡爬出來的,不是太太的種!”
賈探春正因是庶出才處處要強,故此最忌諱這些言語,當下躥將起來,轉頭就往外走。
趙姨娘這時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忙搶上前攔住了女兒的去路,急道:“你跑什麼,如今有一件頂要緊的事情,咱們需得好生謀劃謀劃!”
賈探春雖站住了腳,卻對母親的話不以為然:“姨娘能有什麼頂要緊的事?”
好在趙姨娘也早就習慣了女兒的態度,當下拉著她重新坐回床上,把方才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又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