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薛寶釵登時就犯起難來,作詩對她而言倒不算什麼,但宮裡的旨意不好慢待,說是晚些時候再派人來取,那就該在榮國府裡恭候才是,可如此一來卻還怎麼陪母親去紫金街老宅?
思前想後,也只能把該交代的都儘量交代清楚,讓薛姨媽做個盡職盡責的傳聲筒了。
…………
卻說焦順把衣服託付給守門的僕婦之後,這才乘車往衙門裡趕——因徐氏最近不出門,來旺便又單獨改乘驢車了。
而自榮國府後門出來,他在車上就煩惱不已。
按照原定計劃,他這時候應該已經在趕赴兩廣的路上了,所以自然也就沒有提前準備七夕的禮物,給邢岫煙和史湘雲的都是昨兒臨時抱佛腳弄出來的,頗費了他不少的腦細胞。
至於尤氏、李紈等幾個重要情人,卻實在是無力顧及——送和丫鬟一樣的金銀首飾,就顯得太沒誠意了,尤其還有邢岫煙和史湘雲做對比。
為免後院起火,今兒怕是還要趕製幾件出來才好。
他一路上絞盡腦汁,好容易才想到了個應景的主意,到了衙門之後正準備付諸實踐呢,卻不想突然得了通知,說是讓他去刑部旁聽三司會審。
再一打聽,竟是皇帝親自下的旨意。
這自然不敢耽擱怠慢,沒奈何焦順也只好放下兒女情長,急匆匆轉奔大理寺而去。
一路無話。
等到了大理寺,刑部、督察院、大理寺的屬吏官員早都已經忙活半天了,除了周隆已經被收押之外,與案件有關的人員還被‘請’來足有十位。
其中一多半都是見證、或者有可能見證了周隆與朱濤之間往來的路人,另有七八位是比照朱濤的描述,按圖索驥抓來的信使——這周隆也不知是有恃無恐,還是真就腦子不夠使,竟然給朱濤留下了書面證據。
此案不說是鐵證如山,起碼也是板上釘釘了。
這倒正方便焦順火中取栗!
若能在證據極其不利的情況下,藉助大理寺扇動的輿論把周隆捧上神壇,逼得三法司不得不下大力氣保他,屆時必然會與皇帝產生不可調和的衝突。
到那時他焦某人就真的可以冷眼旁觀了。
這且不提。
卻說焦順站在大堂裡沉吟半晌,眼瞧著公案上的卷宗肉眼可見的增加,卻始終也沒個人理睬他。
對此,他非但不惱,反而十分的欣慰。
就是要有這樣同仇敵愾的牴觸情緒,才能逼得三法司不得不袒護周隆!
於是他乾脆找了張椅子,尋了個不礙事的角落,讓栓柱去車上取了工具包來,自得其樂的刻起了木雕。
雖說這同質化的東西搞多了,就顯得沒誠意了。
可誰讓自己沒機會搞別的呢?
只能在大體上相同的基礎上,盡力在細節上求新求變了。
可這一來,難度無疑增大了不少。
焦順拿著磕刀劃拉了好半天,也依舊沒有合適的主意。
emmm……
幹特孃的夏太祖!
要不是他把近代的詩詞都給抄完了,自己就可以當場‘創作’兩首情詩應急了。
就在焦順表面怡然自得,實際上怨天尤人的同時,有個小吏混在人群當中觀察了他許久,又悄默聲的退出了左寺正堂,尋至一處偏廳。
進門後,他立刻深施一禮:“卑職見過諸位大人。”
卻只見廳內三人鼎足而坐,正是這會審的三位主審官:大理寺左少卿柳芳、刑部左侍郎許良、左副都御史閆俊辰。
因這小吏是大理寺的人,故此柳芳首先開口問道:“那焦順可曾吵鬧?”
“這卻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