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多時辰,就遣散各處的管事婦人,自顧自的回到了家中。
她剛在屋裡懨懨的躺下,就見門簾一掀,打扮的油光水滑的賈璉從外面近來,滿面堆笑的往床前湊。
王熙鳳抬頭斜了他一眼,淡淡的問:“怎麼,那銀子討回來了?”
“這……”
賈璉臉上的笑容一苦,無奈道:“你成天在老太太身邊,又何必明知故問?”
卻說那日父子兩個鬥法,也不知被誰稟給了老太太,老太太正發愁自己出的體己銀子被賈赦貪了去,餘下的不夠翻蓋大花廳呢,得了訊息當下就將這筆銀子充了公,只留下兩成當做是賈迎春的嫁妝。
王熙鳳嗤笑一聲,背轉過身道:“既然沒有正經事兒,我就不耽誤二爺高樂了。”
見她這副有好處朝前、沒好處朝後的嘴臉,賈璉又羞又惱,偏又瞧見那肉葫蘆似的婀娜曲線,竟不知比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強出多少,一時心頭無名火起,怒道:“難道沒銀子,我就親近不得你了?伱嫁的到底是我,還是我兜裡的銀子?!”
說著,解下腰帶狠狠往床上一摔:“今兒二爺我哪兒也不去,就只在這裡高樂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合身撲了上去。
王熙鳳驚呼一聲,待要掙扎卻哪裡是他對手?
再加上因為焦順爽約,正窩了滿肚子的邪火的在身,被賈璉輕車熟路的一撩撥,也禁不住有些情動起來,那掙扎也就成了半推半就。
“奶奶、奶奶!“
可就在這當口,平兒卻突然大呼小叫的闖進來,見了裡面的情景也不知道迴避,反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賈璉被攪了久別勝新歡的好事,惱怒的挺起上身喝罵道:“你這小蹄子想死不成?!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二爺。”
平兒卻不肯就範,反而急道:“我有要緊的事兒要稟給奶奶,奶奶,您看是不是……”
王熙鳳只當她是替焦順‘出警’,不禁也是滿腔的惱恨,心道自己雖失身於焦順,可也不是那狗奴才的私屬,更何況賈璉還是自己的丈夫?
當下虛掩了身前的白膩,也挺起身子罵道:“有什麼要緊的,連這一時半刻都等不及?!我看你是皮緊欠收拾了才對!”
賈璉雖然有些介懷這‘一時半刻’的說辭,但見鳳姐兒也向著自己說話,腰桿便愈發硬了,跪在王熙鳳雙腿左右,怒視平兒道:“小娼婦,你不妨把話講清楚些,若是謊報軍情,看我今兒怎麼收拾你!”
“這……”
平兒故作為難的看向了王熙鳳。
“好啊!”
賈璉愈發不快,把跪姿改成了半跪,一面作勢要往床下撲,一面罵道:“你這小蹄子攪了主子的好事,有什麼話還要瞞著爺不成?!”
心下卻琢磨:自己雖早就收用了平兒,卻還從沒將這主僕兩個擺在一處,今兒倒正是個好機會!
王熙鳳也滿臉不快的催促:“二爺問你,你只明說就是了,看我做什麼?”
平兒這才開口道:“大奶奶剛差銀蝶過來,說是東府珍大爺染了髒病,想著二爺素日和珍大爺交好,所以……所以特意差人來提醒一聲,讓二爺往後謹慎著些。”
這‘所以’二字之後生硬的轉折,近乎直白的表露出李紈要提醒的不是賈璉,而是王熙鳳。
話音落處,屋裡陡然一靜!
“啊”
緊接著王熙鳳縱聲尖叫,嫩菱角似的玉足狠狠蹬在賈璉腰眼上,把賈璉踹了個人仰馬翻不說,又抓起腰帶狠狠摜在了他後腦勺上,直把上面的玉環腰砸成了六瓣兒。
賈璉卻顧不得身前身後的痛楚,連滾帶爬的撲到平兒腳下,惶恐又希冀的追問道:“是什麼髒病,在哪裡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