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細碎的汗珠,她拿著手絹很貼心的給冷太太擦汗:“媽,我都長大了,再者韓媽的丈夫跟著怎麼會有事?”
母女兩個挽著手進屋吃晚飯不提,晚上清秋把下午的事情和母親說了,冷太太聽著皺著眉頭為難的說:“這樣不好,那個白先生我沒見過,可是他跟著金家也是親戚,他們這樣的人家可不是我們小門小戶能高攀的上的。再者也該顧忌金家的想法,就算是真的成了,你和金家怎麼相處呢?”冷太太忍不住傷感的嘆口氣:“都是我拖累你了,若是你爸爸還在,家裡也有個能說得上話的。你比起來那些小姐們不差什麼,只是命苦啊。太好的人家我又擔心你嫁過去被看輕,一般的人家我擔心你吃苦。”
清秋拿著絹子給冷太太擦眼淚:“媽媽別傷心,我還要上學呢。我一輩子跟著媽媽不是很好麼?”清秋靠在冷太太的肩膀上對著母親撒嬌,寬她的心,清秋忽然想到當初她還羨慕過寶釵,人人都看見個溫和大度有擔待的寶姐姐,但是她家真實的生活絕對不會只有母女情深和哥哥疼愛妹子。薛姨媽不會對著兒子傾訴煩心事,她只能對著女兒傾訴家業凋零的束手無策對兒子不知上進的擔心。寶釵的內心沒準是園子裡面姐妹中心事最多的。
相依為命固然有溫馨,也要一起分擔生活中的辛苦。冷太太對著清秋的在終身大事很為難,冷家家道中落,向上找婆家很困難,但是冷太太也不捨的把清秋嫁給貧寒之家。清秋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著實叫做孃的為難了。
清秋第二天剛上班,正想著要不要去看白紹儀,誰知白紹儀倒是先來了個電話,話筒那邊傳來白紹儀溫和的聲音:“我今天好多了,特別打電話來謝謝你的那服藥。這幾天我不在學校,去舅舅家養病。特別和你說一聲。”
清秋聽著白紹儀的話心裡頓時鬆口氣,她正想是不要拉著小孫去看看白紹儀,也省的自己一個人過去,直眉瞪眼的反而叫人誤會。誰知白紹儀卻搬回了金家,“也好,白先生不用謝我,也不過是個一般的方子罷了。”清秋說了些客套話就掛上電話。那邊白紹儀怏怏的把把電話放回原位有些失望靠回躺椅上,在電話這邊白紹儀明白的聽見了清秋語氣的變化。一聽見不用來看望自己,她反而是輕鬆了,白紹儀扯過來一面鏡子仔細的端詳起來:“我長得很難看麼?怎麼就是不招她待見呢?”
“表少爺東西都收拾好了,車子來了,咱們走吧。”小蓮進來,身後跟著金家的司機拿起來白紹儀的行禮往外走。
生活恢復了平靜,出版社上上下下的人都不在清秋面前提起來她和白紹儀的關係,每天中午吃飯的時候白紹儀也不見了。除了小孫偶爾感嘆一聲兩少個人一起吃午飯,感覺冷清不少,清秋的生活裡面白紹儀幾乎消失了。消失的不僅是白紹儀還有金燕西,那個忽然冒出來的金燕西又一夜之間消失了,清秋家隔壁的房子恢復了安靜。那天在學校門口和金燕西把話說清楚之後,第二天金榮就帶著幾個下人抬著幾個箱子走了,那個大院子白白的修葺一新,又被空蕩蕩的鎖在那裡。
韓媽看見了金榮搬東西,過去問幾聲,金榮一臉愁容的說七爺被總理給教訓一頓,關在家裡不準出門了,金燕西辦詩社的鬼話被拆穿,金太太叫人把金燕西的東西全都拿走,不準七爺再來了。韓媽聽著鬆口氣,忍不住念一聲佛,她瞟幾眼寬敞的院子有些可惜的說:“你們七爺真有錢,一個好好地院子光拾掇就花了不少的錢。說扔下就扔下了?”
“那個,也不會,反正金家人多。”金榮尷尬咧咧嘴,趕緊走了。晚上清秋回來聽著韓媽說起來,她心裡真正的是放下快大石頭,清秋忍不住合什唸佛:“阿彌陀佛,總算是清淨了。”冷太太和韓媽看著清秋這幅樣子都忍不住笑起來。“你這個丫頭還唸佛?像是你們這樣的學生們不是不信鬼神麼?”冷太太難得輕鬆和女兒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