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個莊歡是怎麼出門的又有什麼目的,巫邢猜不出來。
但他能肯定的是,東方青巖此人,有大氣運。
不然不會吸引一個莊家人對他如此照顧。
巫邢抬手撫了撫胸口,緊抿著的平直嘴角微微揚了起來。
青巖回頭瞅了巫邢一眼,站在客棧門口看著人頭熙攘的街道,眉頭一皺。
今日天氣熱極,就連一直清涼的海風也沒能阻擋熱浪,小鎮簡直成了一個蒸籠,往陽光下一站不出幾息時間便是汗水淋漓。
街道上人群擁擠,盡皆是為了圖得一時涼快湧向海邊的人。
青巖抬頭看了看天,即使沒有一絲雲,海邊的鎮上也不該這麼熱才是。
“是西潮那邊。”巫邢偏頭,看的正是西潮的方向,“大約是有什麼法寶,看這模樣,赤霞宗怕是要搶破頭。”
赤霞宗功法本就以熱聞名,若是有火屬性的法寶現世,絕大多數都是要被赤霞宗收入囊中的。
聞言,青巖點點頭,抬手掐訣,一頭大雕出現,馱著他如同利劍一般呼嘯著離開了人聲鼎沸的街道。
被扔下的魔尊大人一愣,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樓上。
那道視線轉瞬便消失,再看回來時早已失去了巫邢的蹤跡。
房內的莊歡喝茶的動作頓了頓,看著桌上龜殼,一貫掛著輕佻笑容的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情緒來。
海面上比之街道還要熱上幾分。
整片海域如同翻騰著蒸汽的沸水鍋一般,海水變得滾燙,甚至已經滾起了氣泡。
青巖毫不懷疑,捧一掬海水在手裡不多時,就會蒸出一層海鹽。
出竅期以下的修者,如沒有法寶護身,對這樣的溫度只能避開,顯然連靠近都無法,更不用說進入海中的宮殿。
而青巖就是那些幸運的修者之一,玉骨笛融合了雪鳳,讓他在外面熱極的情況下始終保持著清涼。
巫邢沒有如同廖曉嘯那樣體貼的能夠察覺到青巖的不適,而能夠自行解決這個麻煩的青巖也沒提需要幫助這回事。
一個修為深不可測的魔修帶著一個金丹期的修者,這樣奇葩的組合讓人側目。
“最高修為的是渡劫期,在赤霞宗的陣營裡,大約是客卿。”巫邢掃了一眼,那渡劫期的修者並未穿著赤霞宗的道袍,想必應該不是本門長老才對,想罷,便對青巖道,“我們下去?”
青巖點了點頭。
越是靠近這座宮殿,他心中的不安就愈甚。
不是出於對他自己的擔心,而是在下面的,廖曉嘯和其他已經進去的人,甚至是……整座宮殿。
青巖不知道這份不安是緣何而來,似乎在這裡的人,除了他之外,甚至連巫邢都沒有這份擔憂。
大概是他修為過於低微的關係?青巖想,修為高深的人比如巫邢,即便是心中有著憂慮也不會畏懼的罷。
巫邢與青巖剛邁出沒幾步,便被那個渡劫期的赤霞宗客卿攔住。
“魔修!”那人中年模樣,卻是一派正氣凜然。
他攔住巫邢喝道:“我赤霞宗重地,其實爾等鼠輩能輕易染指的!”
青巖對這些言辭上的激烈倒是無所謂,之前戰亂的時候他沒能挽救回病患的生命,聽多了譏諷和唾罵。
而對這些始終敏感的巫邢,卻跟青巖全然的淡定不同。
他自小養尊處優,如今也已經是令人聞而色變的魔尊,極少有人膽敢對他這麼說話。
唯一對於被欺侮的滋味兒的回憶,就是他被廢去仙根扔下了上鴻天界為奴的那段日子。
巫邢對此深惡痛絕。
在青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巫邢的手已經掐上了那中年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