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藉機熟悉臺上的狀況,因為他的關係省了劇組不少時間,人親切態度又好,於是雖然他是個新人,劇組眾工作人員也頗喜歡他。
──這就是他疑惑的地方了。
當然,做為新人的自己上去幫忙排走位沒有問題,但是神秘的是衡哥啊!之前整個劇組都在各種拖進度的時候,一直在場卻都沒事的衡哥到底怎麼頂得住有形無形的壓力,就站在旁邊純盯戲呢?
這個問題孟景涵百思不得其解。
他當然沒有花太多心思想這件事,只是每次在片場看到衡哥,都會不小心疑惑一次。
今天盧導的臉色很不好看,因為這個景能先拍其他人的戲份都拍完了,就剩天王本人。他的經紀人說可能會拖到一個半到兩小時。
「算了,麻煩下個景先搭,應該是那個那個配角的家的小客廳,安樺那個。這邊燈先不要動,那邊能搭多少搭多少。」盧導用力地按太陽穴,「景涵你可以去化妝了,你好了他還沒來我就先拍一段你的。」
「好的。」他乖乖放下劇本起身找造型姐姐去了。
然後就是地獄的開始。
「安樺坐在計算機前面的樣子應該要像黃金獵犬啊,有點生命力,你不是擺在那裡的向日葵啊景涵,熒幕對面跟安樺聊天的是虹瑄啊開心一點!」
像黃金獵犬應該是個什麼樣的概念?有生命力應該是……有精神吧?再一來次的時候,孟景涵把背挺起來,對著熒幕笑得更燦爛些。
「這次是有了生命力沒錯,可是剛剛的感覺不見了,我們要的不是傻笑好嗎,男二?你在拍偶像劇喔男二?」
「嗯,我試試看。」
再試一次,再NG,孟景涵繼續在「像黃金獵犬」與「維持生命力」中鬼打牆,他真的沒辦法把角色安樺跟兩者中任何一個連結起來。
再試,再NG,試,NG,試,NG。
這個過程很漫長,漫長到湛路遙不但來了,連妝發什麼的都化了一半。
孟景涵始終抓不到導演要的表現,直到默默站在後面的衡哥突然開尊口:「他的意思是安樺看著熒幕想著虹瑄,你明天要跟她約會,你有點緊張又有點興奮心情上是開心的,可是背不要挺那麼直不自然,還有帥一點不要傻笑。」
「對對就他說的那樣。」盧導對於自己的導演權力被指手劃腳倒是沒表示什麼,直接就要孟景涵照做了。
當他照著衡哥的話演一次的時候,盧導沒喊NG,看完帶子表示OK可用,「那你繼續排練接下來的東西吧,湛路遙應該差不多了,我先結束他那邊再處理你這邊進度。」
孟景涵忽然懂了,衡哥是編劇兼翻譯,他懂「盧導語」!
放飯時間跟其他演員排戲偶然聊起這個,有好一撥人心有慼慼。
「盧導不爽的時候講戲都超級抽象,我因為這個一直吃NG的時候都靠衡哥拯救,他的解說真的好懂超多!可是他到底怎麼懂導演在說什麼?」
「這個喔,聽說衡哥跟盧導是大學同學啊,合作久了有默契吧!」
「嗯嗯。可是排到我的時候他都不說話……我是覺得季編劇滿酷的。」顯然是因為他跟導演溝通無壓力。
一個跟盧導合作多次的演員表示:通常本子裡寫的是一種東西,比如男主角追著女主角離去的火車;盧導講戲時講的是另一種東西,比如「男主角的心情就像一種落花的哀嘆」;然後衡哥翻譯出來的時候又跟本子上是同一種東西,比如「導演的意思是男主角追火車的時候不要哭哭啼啼或悲壯滿滿,我們要的是比較內斂含蓄的不捨,追幾步就停不要沿著月臺狂奔。」
眾人一邊扒便當一邊覺得衡哥的翻譯水平之高,鬼聽得懂什麼叫落花的哀嘆──只有還在唸文學院的妹妹一臉疑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