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乾淨,那壯棒漢子微微閉著的眼睛猛地一睜,眼神中已然不見了方才那疲憊欲死的神氣。
將手中空蕩蕩的大葫蘆交給了侯在身邊的小夥計,老花頭再朝著戳在自己面前的那壯棒漢子一抱拳,和聲朝著那已然恢復了少許氣力的壯棒漢子說道:“這位掌櫃的,天大的事兒也不差了眼面前這一半會兒的功夫。我這驛站裡頭還算是有間暖和屋子、有口熱乎飯菜。您進去坐著歇歇腳?”
抬眼瞧了瞧老花頭身後敞開的大門的驛站屋子,那壯棒漢子卻是毫不遲疑地搖了搖頭。啞著嗓門朝老花頭說道:“沒那功夫了!話說頭裡,我壓根就不是你們這些個商戶裡頭的人物,這匹馬也是我打前面那家晉商的驛站裡強討來的!眼面前我有急事,你給我再備上匹好腳力就成!這份人情,日後我騰出手來,自然要給你個說道!”
耳聽著那壯棒漢子沙啞的話語聲。老花頭只是略一愣怔,再上下打量了幾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壯棒漢子,猛地回身朝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小夥計喝道:“去把那兩匹備好的走馬給這位爺牽來!馬身上備齊了酒、水葫蘆,乾糧鹹肉,能擋風護住胸、腿的皮兜子。也撿好的給這位爺備齊全了!”
下意識地答應了一聲,侯在老花頭身邊的小夥計一邊轉身照著老花頭的吩咐去牽那兩匹老早備好的走馬,一邊卻是很有些疑惑地頻頻回頭看著老花頭與那壯棒漢子,滿肚子裡全都是說不出來的納悶。
而站在那壯棒漢子面前的老花頭卻是好整以暇地朝著那壯棒漢子拱了拱手,再打從自己懷裡摸出來個已然叫把玩得油光水滑的小葫蘆,雙手遞到了那壯棒漢子的面前:“這位爺,我這兒還有幾丸諸葛行軍丹,正經是打四九城裡同仁堂求來的老藥,行腳走遠路時候倒是還能用得著。這位爺,您賞臉收著?”
眼睛裡精光一閃,那壯棒漢子倒也真沒客氣,身手便將老花頭送到了自己面前的小葫蘆收到了懷中,這才朝著老花頭比劃出了三根手指頭,悶著嗓門沒頭沒腦地低聲喝道:“事不過三!”
也都不等老花頭再說些什麼,那壯棒漢子大步走到了驛站小夥計牽過來的兩匹走馬前,敏捷地跳上了馬背,雙腿狠狠地一夾馬肚子,等得那走馬吃疼狂奔出去足有一里地的功夫,那壯棒漢子已然重新綁好了腦袋上那兩頂兜臉皮帽子,催馬箭一般地順著大路疾馳而去。
打量著大路上揚起的一溜兒煙塵,替那壯棒漢子牽馬的小夥計終於忍不住心頭疑惑,湊到了同樣眯著眼睛打量著那壯棒漢子背影的老花頭身邊低聲說道:“管事的,您今兒。。。。。。。這倒是唱的哪一齣啊?”
重新倒背了雙手,老花頭扭頭朝著驛站大門慢悠悠地走了過去,口中卻是漫不經心般地低聲說道:“這位主兒是咱們惹不起的人物,能結一份善緣,已經是咱們的運氣了!把場面收拾收拾,這就叫大傢伙掌燈吃飯吧!”
亦步亦趨地跟在了老花頭身後,小夥計卻是不依不饒般地繼續問道:“管事的,您說這人咱們惹不起?您倒是打哪兒瞧出來的?”
抬腿邁過了高高的門檻,老花頭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打哪兒瞧出來的?這人鞋底子上全是紅砂土,顯見得就是打從紅石山一路不停地奔到了咱們這兒!紅石山到這兒少說四百多里地,快馬也得走兩天兩夜!尋常人兩天兩夜不合眼,哪兒還能有那麼靈醒的身手?再說了。。。。。。。。他騎廢了的那匹馬是打晉商驛站踅摸來的,那家晉商的驛站裡面可是有小三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