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今日，何必當初？以你的資質，若是不用這些歪門邪道的手段，就算是魔門門主之子，也沒有人會對付你，若是放下心中仇恨，你大可以享受人倫之樂，幸福度過一生。奈何奈何！”

“你知道什麼？！”罪孽深重彷彿受到了刺激，內心的傷疤再次被揭開，“你不是我，你根本不懂我的痛苦！”

他情緒激動道：“你知道沒有父親的感覺嗎？你知道有仇卻不能報，日日夜夜忍受，天天做噩夢的感覺嗎？”

“你不懂！你統統不懂！你們有的，我統統沒有！”罪孽深重歇斯底里地吼叫著，“可是我所揹負的，你們統統都沒有！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除了報仇，我這輩子已經沒有別的願望了！”

他仇恨道：“都是你，若不是你，我的計劃也不會失敗，我魔門長老、護法，也不會死！”

張帆沉默了。

從罪孽深重的角度而言，他沒有錯，錯的是各大世家，錯的是諸灄，是他們讓一個孩子失去了父親，失去了依靠，失去了一生的幸福。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符合常理的，他只是一個被仇恨矇蔽了理智的人。

但從張帆的角度而言，他威脅到自己的家人，還設計陷害自己，所以罪孽深重是他必須除掉的人。

對各大世家而言，罪孽深重是復仇者，是魔門餘孽，死不足惜。

對第六審判而言，魔門是不安定因素，是一枚炸彈，一旦爆炸，整個華國都將受到震動！

所以，罪孽深重無論如何，都必須死。

罪孽深重不死，各大世家寢食難安，第六審判難以安心，諸灄、張帆等人也永遠無法放下心中那一塊巨石。

“換做是我，也許我也會和你一樣。”張帆長長地嘆了一聲，“只是命運安排我們站在了對立面，為了我家人，為了我朋友，為了華國千千萬萬的百姓，你必須死。”

“來吧！”罪孽深重漠視著張帆，“給我一個痛快。”

張帆凝視著他，道：“雖然你是我的敵人，但我張帆不得不承認，你是條漢子！我張帆這輩子沒佩服過多少人，我父親算一個，司空葉算一個，凌風算一個，你，也算一個！”

聞言，罪孽深重怔怔地看著張帆。

許久，他臉上浮起一抹輕鬆的笑意：“能得到威震天下的無天的佩服，我史可進這輩子也不算白活了！”

說到最後，他哈哈大笑了起來，臨死發洩一通，他的心結，不知不覺已經解開。

活了二十八年，反而是這快要死的時候，他感覺最是輕鬆。

不用在乎什麼仇恨，不用在乎什麼敵人、朋友，縱情縱意，瀟瀟灑灑，這不就是他所向往的生活嗎？

可惜，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張帆，下輩子，我希望成為你朋友，而不是敵人。”罪孽深重微笑道：“希望真的有下輩子吧！”

他再次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靜靜地等待著張帆動手。

此時的他，儼然沒有還手之力，張帆若是要殺他，易如反掌。

深吸了一口氣，張帆心中苦笑一聲，“命運總是讓人無奈，罪孽深重，希望你下輩子做一個平凡的人，過完平凡的一生，有時候，平凡未必不是一種幸福。”他緩緩捏起拳頭，眼看著就要轟過去。

關鍵時刻——

“等等。”諸灄突然大喊道。

只見諸灄在空中歪歪倒倒地飛來，艱難道：“我有辦法讓他再也威脅不到我們。”

張帆一愣，道：“什麼辦法？”

“我老師曾傳過一門道術給我，是專門剋制邪念的，一旦邪念生起，便會痛不欲生，只要我施展了這門道術，他若是再有邪念，必將遭受自己的心魔攻擊，靈魂俱滅而死！”諸灄鄭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