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的事又狠抽夏皇后一記耳光。
大長公主嘲諷裕王也效仿古人裝瘋賣傻,拼命作踐自己的聲名。
以前的裕王有多清貴儒雅,如今便有多狼狽不堪,左摟左抱,擲金如糞土,甚至出入勾欄酒肆,每每喝得酩酊大醉,高喊著愛妾的閨名‐‐柳氏嫣然代表著狐媚二字。
其實京中還另外流傳著一個關於妖媚的說法,那就是武英侯的寵妾羅姬。憶君或多或少聽聞一些風言風語,她不當回事,尚坤更是一笑置之,至於兩位公主及尚家的人心內如何想別人也不知曉。
進入冬季,她出門所坐的馬車又換了一輛,沉楠木製就,塗上黑紅兩色漆,浮雕百花奉春圖,大氣而又華美。
車內鋪著柔松的羊毛厚織毯,每回出門前車底空格里煨過銀絲炭,熱氣上浮烘烤得車內溫暖如春,使得她坐在車內不用捧著手爐。手腳活動自如不說,人也沒察覺到一絲寒意。
寬敞的車廂內可容下她帶著六個婢女同坐,如今只餘她和尚坤兩個。那人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她半枕著他的腿聽木輪輾過青石板路發出的聲響。
一會兒要到太子的別院坐客,想起京中另外一個傳言,她別過頭看一眼尚坤。
以前尚坤身邊沒有女人,別人都說他不近女色,或許私下好著男風。可自打憶君進了大長公主也有半年時間,有經驗的年老婦人能瞧得出她一直沒圓房,也不知誰先提起,武英侯不能人道云云。
說得神乎其神,好似他們親眼所見尚坤的隱疾,就連晉陽大長公主也坐不住,把他們倆喚到眼前明言暗示,唬著臉要求務必年內把事辦了。
可尚坤步調不改,每每在帳中挑逗得憶君情慾高漲,他自己也是慾火中燒,始終沒走最後一步大概是他心裡鬼祟在做怪。
憶君伸出手指撓他的手心,尚坤半伸開手捏著不讓她亂動,把出門前說過的話又叮嚀一遍:&ldo;去了別有顧忌,你以前和七公主怎麼相處,照搬過來對付太子妃和大公主她們,用不著奉承她們。&rdo;
太子請客,約上一母同胞的姐妹和弟弟,再喊上尚坤,再有兩位駙馬,說好了在別院住上兩三日,完全不搭調的一夥人湊到一起好怪異。
為爭儲鬥得你死我活的太子和裕王,分屬兩個世敵陣營的夏世子和尚坤,痴心不改的七公主,還有兩個&l;妖姬&r;柳嫣然和憶君。
憶君想著笑出聲,湊到尚坤眼前逗他,&ldo;今日太子府裡臥虎藏龍,要開群英匯,大家米分墨登場,要有好戲瞧了!&rdo;
&ldo;不許幸災樂禍&rdo;,尚坤微笑一下,睜開眼手捧著憶君的臉,對她做個鬼臉。憶君故意嚇得花容失色,瞪大眼睛拍胸脯說嚇死了。
他笑出聲,黑眸爍爍發亮,對她講裡頭的門道,&ldo;舅舅想過一個安樂太平的新年,想看到夏家和尚氏握手言和,更想見兩個兒子親睦和氣。太子要順應帝心,來的人也都不是傻子,明白個中隱情,擺著笑臉走過場。之後山是山,水是水,各歸其位各幹其事。&rdo;
要不是這個原因,尚坤才沒有功夫應對裕王和夏云然,他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更是定國公府及尚氏一派。裕安帝要一個平和的假象,做給他看就是了。
權貴們的彎彎繞繞真多,憶君聽過之後只記得自己要幹什麼,她去了吃喝玩樂,和七公主打打嘴架,離大公主和三公主遠一點,見到太子妃要大方,總之不能縮手縮腳給尚坤丟臉。
這種場合沒她也行,可尚坤一心想領她出去見世面。皇子公主們見得多了,憶君也不再把他們當回事。
兩人說著話,到了太子別院門前,經過大門並不停,馬車直通到一座廣廈房屋前,太子領著太子妃姬妾們及膝下眾兒女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