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各自山門之中,其人於洞府之朝空一指,一柄早已祭在東南天中的寶傘忽然張開,霎時變作萬丈大小,兜兜轉轉,往白玉臺處籠罩過來。
此傘名為“埋骨傘”,乃是用百萬妖物及少許修士骸骨串結而成,發出之後,陰氣鋪天,斷陽絕命,不過他這一柄,尚還算不得完滿,唯有骸陰宗掌門手中那把,方是真正至寶。
那傘才一撐開,張衍就已感應得那一股陰穢之氣籠罩過來,籍由劍心一觀,立刻看了清楚,他目光一閃,對臺旁一名童子道:“去把那我弟子喚來。”
姜崢上得臺來,躬身一揖,道:“見過恩師。”
張衍道:“你來溝通驚辰天宮。”
姜崢肅聲道了聲是,他立定臺上,吸了一口氣,將修煉數百年的辰火六御真法使用出來。
他這裡一動,虛天之外那驚辰天宮不由震動起來,彼此相互呼應,隱隱有靈機貫通。
張衍言道:“為師助你一臂之力。”
他伸手一點姜崢眉心,後者立覺周身鼓脹,軀內似有無窮無盡法力催發出來,同時軀體之內元嬰顫動,似有煉就法身之勢。
身在天宮中荊倉老祖見了,也是按照此前約定順勢催動,頃刻間,有一重重罡煞自天火煞氣自天穹之中落下,好似天地被一道流火貫穿了一般。
驚辰天宮分作十重殿宇,每一重內藏有一道罡煞,一重強過一重,最後幾重,已是採了天外毒火烈風,若不是真器一流,尋常法寶卻是難以抵擋。
恰在此時,那埋骨傘正是過來,只是稍一挨近,嗤啦一聲,卻是被那天火灼去了一層。
蓋真人見了,卻是神情不變,仍舊催動寶傘往前去,只是這麼一來,傘面之上不斷有烈火燃起,不過一會兒,竟是被燒穿出了無數個窟窿。
如此遮有一刻之後,卻是隻餘那傘架尚在,蓋真人這才掐動法訣,將之收回。
他雖退去,這時又有一卷羅帶飄去,同樣遮在頂上,但也未曾支撐得多久便就撤走。
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就有五六件法寶發到半空,其中有靈器,亦有玄器,甚至還有一件奇物。那意圖很是明顯,我便不能長久遮蔽天穹,但也可以不斷相擾,總之不讓你能安安心心運煉丹珠。
秦玉見了,蹙眉問道:“渡真殿主,為何不出手製止?”
張衍淡聲道:“此些不過小擾,戚掌門足以應付。”
平都教有昭易珠在手,魔宗便是連續擾得一天一夜,也無什麼大礙,要是真個有不妥,早便傳音給他了,不會一聲不吭。說明是在承受範圍在內。
至於戚宏禪曾言利用昭易珠到最後發力,用以瞞過魔宗,那只是當初設想而已,當真鬥了起來,可無有可能處處由得自家想法而來,需得依照具體情形不斷更變策略。
很快一個時辰過去,魔宗之人見辰時已過,再是如此做已不值當,便各自收手。
桓真人目光盯著白玉臺,道:“這位渡真殿主倒是膽大,居然借勢讓自家弟子成就元嬰法身。”
陸真人沉聲道:“天上那物,當是蓬遠派驚辰天宮,可能設法亂了這源頭?”
衛真人搖頭道:“此是一件真寶,要動此物,同樣需以真寶相擊,出手容易收手難,現下還未到這般地步。”
眾人都能聽出她言語之中的抗拒之意,不過其餘幾人實則也不願這麼做,他們幾派可無法和溟滄派家底相比,更何況,要是打出真火來,可就無法收場了。
只看下面,秦玉乃是溟滄派上代掌門秦清綱之女,沈柏霜更是上代渡真殿主卓御冥弟子,誰知道這兩名飛昇真人會給自家弟子留下什麼厲害法寶?
何況天中還有伏魔雙鏡,溟滄派有十位洞天在山門觀望,上去正面相爭,怎麼看也是自家這處受損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