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奈何對方的情形下,就是看誰人先撐不下去了。
按理說,諸部控制了絕大多數人道疆域,蒐羅外藥當是不難,但實際不是如此,天材地寶不是短短時間內可以生成的,十餘年征戰下來,穹山內容易採攝寶材幾乎都被摘取乾淨了。
以成梁為首的諸部首領不得不應關過來商議此事,因為眼下能解決此事的也唯有應部了。
應關卻是趁勢提出,只要入城之後,諸部願尊國公子攝衝為昭王,那麼無論多少寶材應部都可送來。
諸部首領商議下來,答應了這個請求。
只是其等俱是有意無意將原先擁立的辰莽忽略了,甚至根本無人來問過他的意思。
辰莽倒是不在乎這些,他本就無意王位,只要清剿月氏,手刃了仇人,他就準備回山修道了。
此時諸部首領卻是不知,困守城中的月氏上層此刻卻是漸漸心慌起來。
玉京之中雖還囤有足夠兩年食用的糧草,寶材也還有不少,再支撐數載不是問題,可是那轉運禁制的火油卻是即將耗盡了,若是無了這層屏護,便再無力阻擋城外大軍。
月氏族主月巢判斷出來,玉京陷落已成必然,唯有及早抽身方能逃得性命,於是再耐性等有一月之後,他帶著數名心腹侍從自苑牽出數頭靈禽,隨後一行人悄無聲息飛渡出玉京,往荒原深處逃遁。
辰莽此時正在一座土丘之上修持,此處乃是諸部堆砌而成,地勢甚高,可以由此望見玉京之內諸多景象,忽見得城中有一道黑影縱起,他心中起疑,翻身上了玉獅,隨振翅聲起,已然追了上去。
白玉獅子飛渡之快遠非幾頭靈禽可比,不出半刻,就追到了近處。
辰莽一辨對方相貌,立刻認出為首那人正是自己仇人月巢,他雙目登時紅了,立將寶爐祭在天中,霎時一道火光自天照下。
轟隆一聲,數頭靈禽連帶背上之人頃刻化為焦炭,屍骨無存。
只月巢身上卻忽然閃出一輪光亮,待火光散去,卻是分毫無損,其座下靈禽受驚,猛然一個急竄,速度又是快了幾分。
辰莽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道:“昭王印?”
昭王印傳聞乃是四位道尊所賜,雖冠以國名,但實際上卻是人主之印,帶之諸法難近,外邪不侵,誰持得此印,誰便是正統所在。
他知曉有此物在,神通法寶恐怕奈何不得這位,於是喚一聲,道:“還請白翼師兄助我。”
座下白獅一聲低吼,兩翅一展,霎時飛臨那靈禽上空,四爪一撕,就將那半邊羽翼扯斷。
那禽鳥悲嘯一聲,就自天墜下,月巢不由得露出驚恐之色,他大叫一聲,拍開一名妖修給予他的法符,霎時之間,其人似被一股巨力推動,驟然遁去遠方。
辰莽不由一急,怕其走脫,連忙追而去,不久之後,卻是找到了其人,卻發現月巢正躺在一處山腳之下,口中不斷嘔血,甚至身軀斷裂了一半,少了一手一腳,渾身皮肉焦爛,卻已是奄奄一息了。
辰莽一轉念,卻是明白過來,月巢雖得了法符,可畢竟仍是凡身,如此快的遁速無有任何護持,卻是根本不可能承受的下來。
他行上前去,看了其一眼,伸出手去,兩指合攏,在其眉心之上一點,月巢咯的一聲,登時氣絕斃命。
默默站了一會兒,稍作搜查,自其身上將昭王印取了出來,便欲離去,只是一轉頭,卻見不遠處立著一名年輕修士,他睜大了眼,驚喜道:“師父?”
他撲通一聲跪下,叩首道:“弟子欺瞞恩師,私自下山,還請恩師責罰。”
岑驍言道:“你取的這方玉印,是想回去繼任昭王,還是繼續在我門下修持。”
辰莽毫不遲疑言道:“弟子無心凡塵之事,懇請恩師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