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身為人母,倒也不好出言問詢,可心中終歸有些不託底,此刻聽張衍親口一說,果真是正經的修煉路子,便也自安心下來。
張衍與她攀談了一會兒,不多時,只見洞府之外水波盪漾,田坤赤裸著上身走了出來。
他如今已是八歲大的孩童,卻如十三四歲的少年一般高壯,肩膀之上,卻坐著一個巴掌大的小童,與他狀極親熱。
他入門之後,猛然見了張衍,不由一怔,隨即忙上來跪倒地上,口中惶恐道:“不知恩師駕到,請受徒兒一拜。”
張衍頷首道:“坤兒起來吧,”又看了那小童一眼,笑道:“為師給你找的這小伴如何?”
田坤看了看那芝童,答道:“小二甚好。”
“小二?”張衍不免失笑,這名字倒是起得直白,點頭道:“你喜歡就好。”
他當日留下了許多丹藥中,就有一個瓶子中裝著這芝童,他也是看在這徒兒自小沒有玩伴,怕他變得孤僻,這才將這芝童留了下來,且這芝童本體乃是一株一氣芝,一身靈氣精純無儔,對田坤修行大有裨益。
當初還擔心這芝童玩心重,不肯久留此處,如今看來,這二人倒是頗為合拍。
張衍轉首對陳夫人言道:“陳夫人,今日我便要帶走你這孩兒,迴轉山門去了。”
陳夫人眼中先是閃過一絲歡喜,隨即心頭又是湧起一陣強烈的不捨,把下唇一咬,強笑道:“道長洪恩,這孩兒拜在您的門下那是他的福氣,若有什麼不聽話的地方,道長只管任罵就是。”
就在這時,田坤卻突然出聲道:“恩師,我不願走了。”
張衍還未出言,陳夫人臉色一變,霍然站起,指著田坤的鼻子,顫聲道:“孽子,你說什麼,你可敢再說一句?你可知這是多麼難得的仙緣,你,你這要氣死為娘麼?”
田坤面對自家母親喝罵,“撲通”往地上一跪,他漲紅了臉,卻沒有反駁半句。
張衍神色不變,道:“那我來問你,你為何不願?”
田坤抬起頭,大聲道:“我也問過小二,小徒隨恩師前去修道,必是一走數十上百年,徒兒走了,阿母又有誰來照顧?”
陳夫人聽了此言,怔怔看著自己孩兒,突然眼圈一紅,上前把田坤一般攬在懷裡,嗚咽道:“好孩兒,你能想著阿母,阿母也知足了,你聽話,去隨仙長修道,日後長生不老,不再受紅塵羈絆,碌碌之苦,便是對阿母最大的孝順了。”
田坤卻是一語不發,神情頗為倔強,那芝童小臉上一片迷惘,瞪大著烏溜溜的眼睛來回看著。
張衍目光中露出一絲讚賞之色,點頭道:“坤兒說得不錯啊,你阿母忍受十月懷胎之苦,又含辛茹苦將你拉扯大,母恩大於天,不可不報,我輩雖是修道,但也不是斷情絕欲,罔顧人倫,自不會讓你們受母子分離之苦。”
頓了頓,他又對陳夫人說道:“陳夫人,你這孩兒入我門中,你自可也可隨我回轉山門,不知你可願意?”
“奴家也可去仙門?”陳夫人有些不能置信,她與自家孩兒分離,雖知是去訪仙求道,但母子終歸連心,總是有些不捨,若有這等兩全其美的法子,自是千肯萬肯。
張衍笑道:“我溟滄派中有九座大城,百萬人口,其中有許多便是派中弟子的親族好友,田坤乃是我張衍的徒兒,夫人自可隨他前來。”
東華洲塵俗之人雖有數萬萬眾,但有資質修道者卻是千中無一,而溟滄派門中九城,居於其中之人日夜受靈氣滋潤,資質卻是遠遠好於凡俗之輩,師徒一脈所擇弟子,多是從九城之中挑選。
“陳夫人且先在此住上幾日,貧道仍將張盤留此,也好有個照應,待迴轉門中,將坤兒安頓之後,自會遣人前來接你。”
陳夫人也是心中激動,忙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