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暗自思忖,若是能在洞府之中種上一條地煞來那便好了。
五行神砂莫不是用地脈煞氣所滋養培煉而出,但其中最為精華的部分卻是早已為人拿去,便如鄭宏圖於品丹大會上賜下的那壺真砂,就是從無數神砂之中千挑萬選而出的。
這些真砂皆是拿去給了師門嫡系弟子,而那些挑剩下來,品質較差,且汙濁雜質又較多的神砂,就拿去分散而給其餘諸弟子了。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種一條地煞不是朝夕之功,卻需用上數十上百年方能孕就,上等一些的地煞所需歲月更是悠長。
門中幾位洞天真人洞府之中,也種有不少上等地煞,但那是拿來給自家弟子的,自是不會拿出來與他人分用。
可惜的是,桂從堯身為洞天真人,因沒弟子隨侍在側,用不著什麼地煞,是以昭幽天池中也並無此物。
張衍如果只靠這神砂供奉,老老實實在洞府之內打坐,吸食天地靈氣,以他這洞天真府來說,熬上個一百年,或許能將丹力增至極限。
但若是這樣,同輩早已把自己遠遠甩在了身後,那時下一輩弟子又將崛起,又哪裡會有自己的立足之地?是以此法不可行。
其實還有一條路,那便是為門中立下大功,自能去功德院中換來不少真砂,不過如此一來,就會將許多時間浪費在尋覓這些外物之上,也為他所不取……
門中能不為這些外物奔忙勞碌,又一意精進修煉之人,唯十大弟子而已。
他們每一人身後莫不有一股勢力支援,諸事皆有他人代勞,無需自家勞神。
只這一樁好處,便不知將多少同門弟子拋在了身後,任你再這麼資質高明,也無法與他們相抗衡。
張衍明白,其實歸根到底,那便是看門中弟子背後有無他人支撐,只靠自己一人,是萬萬難以追趕上那些人的。
按如今門中局勢,師徒一脈幾位真人不希望他在大比之前跳出來攪局,自是不會伸出手來助他。
不過張衍對此倒是早就有所預料,心中暗忖道:“看來,是時候去與那人見上一面了。”
想定之後,他把袍袖一捲,就出了洞府,往溟滄派山門之中飛去。
他走後未久,昭幽天池之外,就有一道黑沉沉的玄光飛來,其上立著兩名女子,其中一人正是羅蕭,另一名女子三旬年紀,面目秀美,乃是她從南梁國接回來的陳夫人。
陳夫人一路騰雲駕霧而來,方知神仙手段,她理了理鬢角,看著前方那隱隱約約的通天巨影,悠然神往,不禁問道:“羅仙子,此處怕是距離我兒那修行之處不遠了吧?”
羅蕭咯咯一笑,按著陳夫人的手背道:“早就說過了,夫人不必這麼叫奴家,奴家不過老爺身旁一個婢女,田坤乃是老爺的徒兒,夫人喚我羅娘子便是了,沒錯,再有百里,便是那昭幽天池了。”
陳夫人也是個有眼力的,她觀羅蕭妖嬈多姿,柔媚入骨,而且有飛天遁地之能,又言語大膽,毫無避諱,此番還被張衍安排前來接她,地位絕不是一介婢女那麼簡單,不定就是道長身邊的妾侍道侶一流,是以言語間極為客氣。
其實羅蕭心中也是佩服,若是一個普通女子,別說飛渡雲山,就算上得高處,怕是也早已嚇得暈厥過去了,可這陳夫人除了先前有些不適之外,卻一路上言笑自然,毫無半點驚慌之意,只這份鎮定功夫,就讓她高看一眼。
百里之路,匆匆而過,待兩人到得近處,看到那昭幽山通天徹地,直似支天之柱一般。饒陳夫人是官宦富貴人家出身,見多識廣,也被這天地造物之雄奇而震動,聲音也是不僅能小了點,有些畏怯道:“此,此便是小兒修行之地?”
羅蕭笑眯眯道:“不錯,夫人看得準,便是此處了。”
陳夫人看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