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在座諸人,有幾人尚是第一次見到張衍,此刻看向他的目光之中,都是透著幾許複雜。
距離雙月峰一戰,已是過去半月,各地飛書不斷,早已將此事遍傳中洲。
而這其中尤為引人注目的,便是張衍了,這些時日來,他算是“兇名遠播”了。
誰能想到,他僅憑一人之力,就將列玄教來犯之敵殺絕,此舉著實令人又畏又怖。
眾人仔細一算,列玄教九名長老,算上郭、旁二人,俱是為他一人所殺,如是再加上貞羅盟叛賊商騰,那麼死在他手中的元嬰真人,已有十人之多了。
如此戰績,著實令人驚慄。
今日這五名長老擺下酒席,在此宴請張衍,雖明為感謝他斃殺強敵,護得雙月峰安穩無恙外,其實還另有一層目的,便是那枚程真人所賜令符。
手握此物,能引動雙月峰八百里禁陣,勾動水火風雷,以那日翼崖祖師神像之能,也是頃刻就被鎮壓下去,絲毫抵抗不得,更別說一干尋常修士。
貞羅盟而今只剩有十二名長老,之所以今日不敢全數坐在此處,也有顧忌這令符的緣故在內。
若是張衍心中起了歹念,此間之人,那是一個也難以活命,雖是可能極小,但也要以防萬一。
這等殺器,若是不拿了回來,他們也是夙夜難安。
今日座上客乃是張衍,大長老段涵峰大族出身,一路修行而來,順風順水,並無遇到什麼磨難,這個人無甚城府,按他所想,只要長老們多說些好話,便能張衍把令符拿出。
可在座諸人皆是一方尊主,都不似他看得如此簡單。
他們心中也很是明白,要拿回此物,恐怕不付出點代價那是不成的,而不在於言語上說些什麼,因此多是甚少開口,只偶爾插上一句。
只一名叫做章千秋長老的除外,此人頻頻向張衍勸酒,奉承之語,不絕而來。
“張真人來自東華大洲,又是名門正派出身,一身修為堂皇正大,列玄教這等跳樑小醜,豈是真人對手?此番交手,乃自取其辱,結果早已註定。”
張衍淡然一笑,道:“章真人謬讚了。”
段涵峰拿起酒杯,單手一敬,道:“張真人,此乃我貞羅盟獨有仙釀,名曰‘月宮琴吟’,恰似桂下撫琴,清寂之中,微嗅香暖,唯有滿飲,方能品出妙處來。”
張衍也不推辭,端起酒來一敬,一飲而下。
段涵峰大笑一聲,也是把酒飲了。
張衍朝此人看了幾眼,貞羅盟這位大長老卻是年歲不大,入得元嬰之境怕也不過數十載,且此人瀟灑狂放,灑脫不羈,不似修道人,倒有點像是凡間名士一流。
他看得出,此人無甚心機,對玩樂享受倒很是熱衷,也不知如何坐上此位的。
心下念頭轉了轉,便猜出一點原因來。
貞羅盟中十餘名長老來自九州各地,怕是誰也不服誰,有這等人毫無野心,又修為不高之人坐在此位之上,倒也合適的很。
張衍目光轉去,又對坐於第二位上的歐陽虛多看了一眼,此人望去五旬年歲,臉膛方正,雙目炯亮有神,坐在那裡身形筆直,一舉一動有板有眼,入席以來,說了不過兩句話,頂上有三團罡雲翻動,竟是一名元嬰二重境修士。
張衍發現此人頂上三雲皆是抱團凝實,其或許修為比那公羊盛還要高上一籌。
傳聞此人原先為武將世家出身,年少時一次入山追匪,不慎迷了路徑,在山中轉了數日夜,卻無意中闖入一前輩修士洞府,有此因禍得福,方才得了入道參玄的機緣。
不過張衍之所以注意此人,乃是因為這人在貞羅盟中極負盛名,被稱作屏東“鬥法第一”。
崑島大觀主端木勵身為元嬰修士,之所以被郭、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