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之中,出得一十三位洞天真人,東華洲萬餘載以來,還從未有過,卻令人既畏且怖。
那法相騰在天中騰有七十餘日,這才慢慢收斂。
晝空殿中,霍軒慢慢收了法相,把袍袖抖開,立起身來,大步出大殿,一出殿門,見兩名弟子跪伏在階下,一動不動,口中齊道:“恭祝恩師成就洞天,祝恩師萬壽。”
霍軒道一聲“起來”,而後抬頭四顧,他自入贅陳氏後,總覺身縛枷鎖,步履沉沉,而今劈開囚籠,這方天地自可縱意馳騁。
這時目光一瞥,見一隻孤單紙鶴飛來,在殿角之上徘徊,他微微一怔,伸手將之召來,託在掌中默默看了良久,輕嘆一聲,將之小心收入囊中。
半刻之後,有一駕飛舟到來,一名童子立在上方,雙手托起一道法旨,大聲道:“霍真人,掌門真人有諭,傳你入殿相見。”
霍軒正容一拱手,道:“弟子這便前去。”
他把身一晃,立化金光飛去,眨眼落到了主殿之外,通稟之後,他被喚如進去。
到得裡間,見殿上坐有四人,秦掌門位在正中,頂上有天河旋動,似無終始。
齊雲天在其近側,身後大浪奔流,而左首第一位上,則是渡真殿主張衍,其背後乃是一團混冥玄氣,在其下方,卻是孟真人,這位真人身周圍不見絲毫水勢,卻偏偏可聞滔滔湧動之聲。
霍軒知曉此間之人,道行皆是勝過自己,故未敢多看,一掃之下,便把頭低下,上來一禮,道:“弟子拜見掌門真人。”
又對孟、齊二人點頭一禮,最後轉向張衍處,鄭重一揖,道:“多謝渡真殿主上回送來丹玉。”
張衍笑道:“此小事耳。”
孟真人發聲道:“霍真人成就法相,實為我溟滄興事,以恩師之見,那法相當作何稱?”
秦掌門不答,笑問道:“渡真殿主如何看?”
張衍打個稽首,道:“自有掌門憑斷,弟子不便置喙。”
洞天修士法相稱名,只一門師長前輩才可為之,他縱為渡真殿主,有掌門在上,卻還輪不到他來做此事。
秦掌門略作思索,便道:“霍真人習金火雙法,可繼前真名號,謂‘赤霄金陽’。”
霍軒深深一拜。
齊雲天這時一指右手邊一處空席,道:“霍真人請上座。”
霍軒稱謝一聲,到了那裡坐定,在他上方,便是那晝空殿正主席座,不過眼下仍是懸空無人。
齊雲天道:“方才在此,掌門真人與渡真殿主卻是說到那天魔,不過霍真人此些年中閉關持坐,想還不知這魔頭之事。”
霍軒道:“卻要請教師兄。”
齊雲天一揮袖,一道靈光下來,霍軒起指一點,化入心神之內,就知來去端倪。
孟真人看向他道:“天魔在外,諸派真人皆是坐不安穩,霍真人可願為我同道弭此禍患?”
霍軒聽這一句,神情微動,往上看了看,秦掌門在天河籠蓋之下,不敢多望,而孟、齊二人皆是看不出什麼表情來。目光往張衍處看去,後者卻是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他心念一轉,頓知其中之意。
他為晝空殿偏殿之主,如今成得洞天,本當順理成章成得正殿之主,但掌門卻半句不提,反說天魔之事,顯是要他在此之前出手除魔。
晝空、渡真兩殿,與上極殿一道執掌門中三處根本重地,拋開道法功行不論,只論地位,僅在掌門之下,能坐穩殿主之位,首先必得服眾。
但凡事就怕比較,純以以往所立功績而論,他遠遠不及張衍,即便勉強坐了上去,想來下面也有微詞。
而這天魔肆虐,諸真忌憚,他若能除了去,則必可收得人望。
他敢斷定,便是沒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