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他只是神意觀入此地,只不過這裡另有玄妙,以至他也難以分辨清楚真實虛幻。
他微作沉吟,認為第一種可能不太大,因為去到那等地界,即便無需時時維繫自身,在轉運法力之時,耗用多寡也會與原來有些微差別,至今他沒有任何不同,那隻能是後一個可能了。
要是這般,卻也簡單。
他往上看去,把意識凝注,過得片刻之後,整個人驟然消失,再出現時,已是虛空之上,目光投下,俯瞰著腳下那一片純白地陸。
身處此間,無需如以往難般遁行,而是如挪遁虛空一般,只神意所達之地,身形便可瞬息遁至。
明白了這一點,他便試著往一個方向不斷挪遁,可不久之後,卻是發現,無論自己往哪裡去,所能見到的只有無窮無盡的天地。這裡不存在有任何生靈,所有景物都是一成不變,也感覺不到時光流逝,心性不定之人,根本無法駐留長久,待在這裡似是也沒有任何意義。
但他不這麼認為,那枚龜甲即便不是太冥祖師之物,也當有些關聯,否則根本不會留給外來人進入此地的機會,這裡必然是有什麼東西的,只是自己未能尋到而已。
他心中不斷思索,沒有多久,便想到了一個可能。
此間自身神意無有拘束,念頭一動,可遁去任意一處,那麼按照道理來說,只要自身願意,就可去到那物近處。可實際卻無法做到,最大一個可能,便是此物其實就在他身旁,好若那“咫尺天涯”,故無論去到哪裡都無用。
這並非是外界設布的阻礙,而是內心之障。
若執意去尋此物,那麼可能永遠找不到,因為這個念頭的存在,本身就已是把那欲尋之物隔絕在外了。
只有殺去此執,才能見到實真。
而對於他來說,要做到這一點並非難事,當即閉起雙目,凝注意識,稍過片刻,當他再度睜開之時,面前景物與方才已是大為不同,腳下是一處幽氣彌布的殘破地陸,水霧如海,彌散各方,這裡滿目都是若隱若現的巨大骨骸,水中陸上,處處可見,飄散遍佈於每個角落之中。
張衍目光微閃,這當就是那真正封禁所在了,他邁步其間,掃視四周,從這裡骨骸上可以看出,這些妖物實力有高有低,許多即便身化白骨,也仍是保持先前猙獰模樣,像是在一瞬之間突然亡故的。
只憑這些妖物,還不足以令人專門為其設布一處封禁,即便億萬之數,也不會令他多看一眼,是以這裡原本當是還有大妖存在。
他逐步往裡探詢,從這片骸骨洋之中穿了過去,只是很快,他似感應到了什麼,身軀一頓,往一處地界看去。
隨著水霧緩緩散開,一個龐大身影顯露在了天地之間,看去形似大鯨,兩條粗壯短臂牢牢攀附在陸巖之上,爪指深深潛入進去,正作仰天怒吼之狀。其頭顱好若犀象,鼻伸如錐,吻上排列著一大三小四根長角,身上滿布著光滑鱗片,背脊之上還有一排堅硬刺棘。
儘管這頭妖物此刻看去已有頂天立地之感,但露在外間的也僅僅是其半截身軀,還有大半沉浸在水下,可以相見,原來是何等巨大。
張衍行至近前,仔細察看起來,若是走力道之法的妖物,到了凡蛻這等層次,精元耗盡而亡,身軀多半會餘下一個空殼。但要是被人在生生打滅,一些功行高深的妖物則會化歸天地,與之不同的是,精修氣道的妖物,因肉身早已拋棄,只是法身存世,是以那麼無論是怎麼敗亡,都不會有殘軀存下。
他自身氣力雙參,一眼便可看出,前這個妖物走得並非是力道,行得是最為正統不過的氣道,此刻眼前所見,其實不過是一段過去之影。
當然,這隻對於他來說是這般,若是低輩修士站在此間,過去之影在其眼中與真實之物一般無二,可以碰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