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遲說:「爺爺, 她身體不太好,您幫她看看。」
「身體不太好?」陸老先生把眼鏡戴上, 示意岑歲在他面前的位置坐下, 他邊把脈邊說, 「準備要小孩了, 還是什麼?」
岑歲大腦空白。
陸宴遲在她身邊坐下,提醒道:「爺爺,我倆還沒結婚。」
「這不是提醒你嗎, 咱家不允許未婚先孕這種事兒發生,」陸老先生皺了下眉, 又讓岑歲換了隻手, 「丫頭,你張嘴。」
岑歲張開嘴。
陸老先生又撥弄著她的下眼瞼。
「脾腎虛, 」陸老先生拿了支筆和本子,「有哪裡不舒服的?」
岑歲抿了抿唇,溫吞道:「也沒有哪裡不舒服,只是容易失眠,經常會做夢,其他的也沒什麼了。」
「失眠有幾年了吧?」陸老先生在紙下刷刷地寫著,得到岑歲肯定的答覆後,他不以為意道,「一般不影響你的日常生活也沒關係,不用太在意。」
岑歲欲言又止地看著陸老先生,「我……」
「能接受針灸嗎?」陸老先生猛地問。
岑歲的表情僵住:「啊?」
陸老先生指指陸宴遲:「讓他給你針灸。」
岑歲更提心弔膽了,「啊?」
陸宴遲朝她看了一眼,代替她回答:「小姑娘怕這個。」
陸老先生,「你給她針灸她也怕?」
「我給她針灸——」陸宴遲的聲音停了片刻,似是在思考,「她估計更怕了。」
陸老先生把藥方撕了,遞給陸宴遲:「你來抓藥。」
他坐著的位置後面放著正面牆的中藥,陸宴遲拿著藥房,他像是每天在這裡工作的人似的,對於哪種藥放在哪個位置都格外熟悉。
陸老先生樂的清閒,問岑歲:「真怕針灸?」
岑歲神色訥訥:「嗯。」
陸老先生:「他給你弄你也怕?」
「……」岑歲試探性地說,「他沒和我說過他會針灸。」
「他小時候跟在我身邊,可學了我不少手藝,」陸老先生不無得意,卻又極為惋惜地說,「可誰知道,這狗崽子跑去學了數學,我明裡暗裡說了不下八百遍讓他學醫,他都不願意。」
陸宴遲淡聲道:「沒興趣。」
陸老先生:「你看看他這個態度。」
岑歲眨了眨眼。
陸老先生:「他對你也這個態度?」
岑歲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含糊不清地說:「他對我挺好的。」
「談戀愛可能就不一樣了吧,」陸老先生似乎深有體會,悠悠道,「我年輕的時候脾氣也不好,但在你奶奶面前,從沒發過火。」
就這麼輕而易舉的。
陸老先生便把岑歲歸為了一家人裡。
岑歲想起曾經她還沒和陸宴遲在一起時,她從他的舉手投足間就能感受到,他一定生活在一個特別幸福的原生家庭。
而今接觸過。
她才發現,他的家庭比她想像的還要幸福一萬倍。
他的所有家人,也比她想像的要好一萬倍。
是她無比渴望的幸福家庭。
3
岑歲原本沒有討厭的事情。
現在有了。
她討厭喝中藥。
陸宴遲幫她把中藥熱好,倒在碗裡讓她喝。
岑歲知道躲不過,於是和他商量:「你要不再煎一下,讓它濃縮到現在的一半,可以嗎?」
「藥效就發揮不了了,」陸宴遲拉著她的手捧著碗,態度強硬,語氣卻又溫和,「就一碗藥,眼睛閉上就喝完了。」
岑歲看著面前的液體:「很難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