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了一跳!
之前山豬被叫去修繕暖閣屋頂,已是許久未曾出現。初息在慶幸自己擺脫掉他的同時便將這茬完全拋之腦後,卻忘了暖閣房頂總有完工之日。
大清早毫無防備地面對帶著一臉殷勤又帶著一臉思念和愛慕的山豬。初息眼皮一跳,難怪近日總覺得有些不踏實的預感,還當是近來事多日子過得不大順遂,如今看來分明就是老天在給她暗示。
內心一番捶胸頓足狂嘆惋惜自己沒能領悟到老天傳達的意思,此時看著煽動著兩隻肥耳,還在咧嘴憨笑露出黑黃牙齒的山豬,眼中流淌出的滾滾情意令初息只覺得肉緊皮疼,實在不敢再多看一眼。
山豬拱了拱鼻子:“哼唧,初息,我好想你!”手裡握著方繡著幾朵桃花的絲帕,熱情地遞上前。
初息看著他毛茸茸粗黑的手臂,腦袋頂上炸開一記驚雷,內心猶如萬千野馬狂奔而過慌亂擺手:“不、不、不必那麼客氣。”
“我好想你!”山豬又開始重複同一句話。
“你不要再送東西給我。不如你找個跟你情投意合的姑娘,也好過在我這裡……”忽然,初息眼尖地看見東偏閣的門閃開一角,青綠色的裙襬閃了一下又退了回去。初息十分靈敏地朝著東南邊揚聲道:“蒼玉大人您叫我?我這就過去!”最後一個字兒還未落地,初息疾步繞過山豬衝進玄翎的房裡。
玄翎有些莫名地看著眼前氣未順平的初息,道:“我沒有叫你。”
朝著門外看了一眼還立在原地的山豬,慢悠悠地:“我還擔心出去攪了你們雅興。”頓上一頓,又打量了一番面前神色慌張取了茶杯猛灌地初息,道:“莫不是你更加心愛山貓,對山豬始亂終棄?”
初息一口茶噴向面前的玄翎,後者輕飄飄一閃避開沒沾到一滴水星。
玄翎看著身後一株遭殃的松竹造景挑起一邊眉峰,道:“反應這麼強烈,難不成真被我說中?”
“你怎麼總這樣胡亂編排我!”初息滿心憤懣,正要好好跟玄翎說道一番,什麼叫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的道理,窗下忽地傳來一個聲音:“初息姑娘?您在裡面嗎?大人請您前去雲松閣一敘。”
“哦。”玄翎緩緩道:“想來我是對你有些誤會。”
初息聽她這麼說方要鬆口氣的同時又領會到她所說的誤會什麼怎麼個意思,只覺得一口惡氣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西鏡什麼的那才是真的誤……”
窗下那人又催促道:“初息姑娘,大人說晨起寒氣太重,要您穿得暖一些,所以特地要小奴帶了這件雪狐皮毛製成披風過來。”
玄翎神色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取了妖書回到窗前軟榻上,不再多言。
初息簡直有口難言,不知西鏡又要搞什麼花招,累自己被玄翎誤會至此。她雖不太能明白為何這般在意玄翎的看法,可但凡哪個清白的姑娘家也不願被人冠上前秦暮楚的名號。
誠然妖界不大講究專情之事,風月上也多有三者同行雲朝雨暮,但她短短五百年的妖生還是十分看重自己的名聲,所以無論如何今天也一定要與玄翎說個清楚。只是每每她要張口之時,窗下那人都很是拿捏時機的出聲催促,態度也從初起的和藹一路飆向不耐:“初息姑娘,大人已等候您多時了,還請您快點出來。”
被這一攪,初息腦袋裡的思緒被攪亂,張著嘴霎時不知該從何處說起,頓了半晌覺得此時不是跟玄翎說理的時機,還是先處理了西鏡這一遭再回來跟她理論也不遲,便同躺在榻上的玄翎點頭告辭,推門出來跟著前來相請的小侍婢一同往雲松閣去。
雲松閣乃是西鏡的寢閣,位於暖閣正後方,兩處之間貫著一通曲折迴廊,迴廊兩側各雕琢一排鏤空廊窗,每面廊窗又各不相同,一路走過每步望去皆是一景,一步一景又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