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展到葉氏面前去告的狀,只是沒有預料他會這樣報復,不過事已在葉氏面前澄清她也不想多提,嘆下口無奈的氣道:“沒那樣的事,我的心裡只有你嵐二哥。”
方慧芳雙眸中閃過一道失望光芒,微微嘆道:“你的心裡只有嵐二哥啊?”
郝春察覺出方慧芳白皙臉龐的沉色問:“二小姐怎麼了?”
方慧芳柔柔回神,癟了下嘴,躊躇:“我……我……”便把目光瞥向一邊,眼眶便泛起潤色:“原來我們以前一處……你也是和其他人一樣非不得已跟著我……”
“啊?”郝春被方慧芳毫無預兆蕩落的情緒弄得措手不及,連忙安慰:“我沒這樣想過……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其實按現在的關係我們比以往是更近。”
方慧芳回眸望向她,淚閃閃道:“可是你現在眼裡只有二哥了,兒時的光陰如夢,只有我一個蠢人在想著我們一起玩耍,認字……一面希望你不是嵐二哥的,一面很蠢的慶幸被嵐二哥帶回來了,若不然就永遠見不到你,每次看到你和二哥入正院心裡又很難受。”
郝春看著方慧芳很自然喚道:“阿芳……”在她眼裡那個以往的二小姐長大了,現在更像自己的妹妹,一個邁入青春,情竇初開的小妹妹,但在這樣封閉家裡長大的小妹妹很難用對自己的情感。
郝春看著方慧芳淺淺微起略現央態的嘴角,一手輕扶過方慧芳額鬢的垂絲道:“不是你一人記著兒時的事,我也記得,並且會記一輩子,可是我們都長大了,都該尋找自己的歸宿,你對我這樣的感情應該留給你愛,和愛你的人。”
方慧芳失落的眼神轉為疑惑:“我愛的人,只有你,從見到你就喜歡你,不曾想離開你。”
郝春覺得在方慧芳顯得封閉寂寞的生命裡,自己很容易成為她生命的假象,以及不可缺的心靈依賴,便依舊淺笑著搖搖頭道:“那個人應該是能和你相守一輩子,比如你的夫君。”
方慧芳頓然兩頰透出微紅,含羞地低下頭,喃喃:“什麼夫君不夫君,我討厭這事。”
算來慧芳今年已十五,也快到說親的時候,以前她聽家裡的嬤嬤說過女子十八已是很晚,就算十八成親,十七也該說親了,而葉氏並不真心對慧芳,這親事應該也不會拖得太晚。
郝春想著,望著有些彆扭的方慧芳,按住她一隻拽著自己袖角的手,悄聲問:“夫人給你說親事了嗎?”
“那個不說也罷。”
郝春看得出方慧芳不想面對此事,便是先勸道:“這也是遲早。”
方慧芳再次憂起不知何時鬆開的眉頭:“夫人只先讓我繡嫁衣,別的也沒說,想來也得在阿芬後面。”
“哦。”郝春覺得這倒是自己婆婆的一貫作風……心裡都有數,皆按自己的盤算一步步做著。
而眼下事未定她不好多給方慧芳意見,方慧芳也不想多說自己的婚事,四周一下陷入只有蟬鳴的安靜,片刻後,方慧芳轉而道:“阿春,我覺得夫人對你有芥蒂。”
郝春覺得自己已是步步小心做事,想著法子讓葉氏認同自己,卻還是轉變不了,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確確實實的閨中大宅女……方慧芳也看得出來,可這種事又不能明著說,要是傳到自己婆婆耳裡誰知道她又會有什麼想法,便是緩緩低頭淡淡苦笑:“沒有,你想多了。”然後頓了一下,悠悠站起身:“我該去廚房。”腳步要離開,又想起些話:“對了,我記得你喜歡糖醋藕,近來的夏藕很鮮嫩,我讓她們給你多做一些。”
“嗯。”方慧芳瞧見郝春立得肩斜腰軟,搖搖欲墜,隨之起身扶住她,一面擔心望她,一面隨意輕應。
郝春微微閉了閉昏花的雙眸,邁著輕而浮的腳步走向廊外,一腳方踏下廊邊臺階,整個身子便向下癱軟,急得方慧芳和小巧都驚慌失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