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遭的白眼,卻比那些個貪官汙吏還多。
這實是因著別人都架不住他嘴太毒,骨子裡又有文人的恃才傲物,身在京城官場這個大染缸,偏偏他看不慣,不服氣的東西卻很多。
如此一來,實不怪那些個老油條看他不順眼,受排擠也是自然。
別人越排擠自己,他反而更自得其樂,嘴裡諷刺人的話就一車一車的越來越多,如此惡性迴圈下去,能受得了他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還好當今聖上對他這點毛病反而有幾分欣賞,否則他哪裡還能活命到今天?
也許程瀟雨本就聰明絕頂,早看清了這點,所以才更加肆意妄為,無所顧忌?
他一向十分看得開,更何況還有個朋友向來不嫌棄他,且耐性極好。
他抱怨世間不公,對方靜坐在一旁看兵書,他飲酒作樂,對方同樣舉杯共飲,等著他醉倒了,再把人打發了小廝送回去。
程瀟雨本來就是杜亭元從穿開襠褲時就認識的發小,完全可以說二人之間毫無秘密可言。
一個大理寺少卿,一個京衛指揮使司指揮僉事,不得不說,這一文一武之間的交情,絕對算得上是深厚且紮實。
但憑著從年輕時開了竅後就接連幾個月一同喝花酒逛妓院,這男人之間的友情,也絕對是能快速培養起來的。
今天同樣是程瀟雨拉著杜亭元出來喝酒,繼續他的言語荼毒大計,可是他說了半天,也不見對方有絲毫反應,是個人都會有點不痛快。
並不是說杜亭元不說話這點很奇怪,因為程瀟雨十次說話,對方起碼有九次都不發表自己的意見。
不過以前的時候對方起碼還是都在聽著,但這回心思卻明顯的不在自己這裡,這就多少讓程瀟雨有些疑惑了。
這冰塊難道還能修煉成精,到了無視周圍一切狀況的功力了?
程瀟雨順著杜亭元的視線移過去,卻是在下一刻就愣住了。
只因一樓大廳的角落中正坐著一個人。
一片嘈雜繁鬧中獨獨有那麼一個角落與世隔絕,遠離紅塵,悄然出世,靜謐且安然。
無塵無染的一席白衣,垂雲之仙的高華氣質,更加上一副世間罕見的精緻容貌,任是誰第一眼看了,難免不被攝住心神,轉不開視線。
這世上本就有種人,身上總是帶著這麼一股子氣勢,讓人觀之便明其並非一般之人。
就如同楚留香的無羈瀟灑,冷靜優雅,無花的身上也總是有種淡然出塵,溫文謙和。
對於他們這種人,總是能吸引不同人的目光。
程瀟雨到底也是個人精,片刻後回過神來,嘖嘖稱奇,道:“真想不到,不染淤泥,清濯無妖,這世上還能有這樣的人呢。”
在官場混得久了,所見所聞皆是讓人唾棄之輩,突然見到了這麼個謫仙,這不能不讓他眼前一亮。
杜亭元依舊沒有說話,目光也沒有移回來。
程瀟雨看見他這副樣子,轉了轉眼睛,笑道:“有美人兮,見之不忘,心乎愛矣,遐不謂矣?”
杜亭元這回聽罷,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睛中帶著幾分鄙視,冷冷道:“你眼睛瞎了,他是男人。”
程瀟雨嘿嘿笑道:“你少拿這個當藉口,如今這世道,玩玩男人還很新奇麼?”
他伸手指了指角落那人,笑道:“要有如此絕色能共度春宵,哪怕只有一個晚上,那也是此生無憾了。”
杜亭元看著他,已經是面帶嘲諷了,道:“你自己葷素不忌,就當別人也一樣麼?”
程瀟雨也不理杜亭元的奚落,手中拿著酒壺杯盞,就微笑的逛逛噹噹走了過去。
“長顰減翠,瘦綠消紅。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一個人待著太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