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點死傷,幾近九成。當即痛呼一聲,命左右將自己綁了,一直來到元帥面前請罪。
卻聽嶽忠怒道:你這廝不聽勸告,折我人馬,挫我銳氣,該當何罪?
郝大通心一橫道:前錯萬錯皆是郝某一人之錯,要殺要刮元帥請便。
嶽忠見他此時滿臉是血,狼狽不堪,咬了咬牙道:來呀,先把這郝大通押下去治傷,此番若是能得勝還師便罷,如若不然,定要軍法從事。
那郝先鋒頭一低,滿面羞慚地轉身去了。
再說這張進,旗開得勝回去交令。方踏入帳中,卻見那公孫淵面色陰沉,不覺心中便是一凜。單膝點地,正待開言,卻聽那公孫淵拍案叫道:大膽張進,竟敢私自通敵,貽誤戰機,還不給我推出去斬了。
左右刀斧手口中應著,上來便要拖人,忽見旁邊一人站出來道“且慢”。
公孫淵抬頭一看,卻是許峰。冷笑一聲道:我倒忘了,還有你呢,來呀,連他一同推出去斬了,也好成全了他們兄弟情義。
一旁章季松見了,慌忙道:慢著,督軍且聽他把話說完。
公孫淵道:既是章先生髮話,倒要聽聽你又有何話要講。
許峰強壓住怒意道:卻是我張大哥想出這星夜誘敵深入之法,如今得了勝,督軍不肯賞賜也就罷了,卻又為何藉故要害我大哥性命?
公孫淵道:張進,你這花招瞞過別人可瞞不過我去。我來問你,你既是得手佔了先機,為何不一鼓作氣掩殺到底,反倒半途而廢退了回來,不是通敵又是甚麼?難道忘了上次你放走奸細,郡王與你的不殺之恩麼?
張進聞言道:督軍大人實在是冤枉末將。此番雖是引得對方冒進,然其主力卻是原地未動。待我帥人馬殺過去時,那邊廂早已是嚴陣以待。天色又已亮了,我深怕這勝果不保,故而才及時退兵。
公孫淵冷笑道:這麼說來,你倒是有功了?
張進低頭作揖道:此役不敢妄言有功,想來倒也無過。
章季松道:這張進說得不無道理。還望督軍能恕他無罪。
公孫淵看一眼章季松道:死罪可饒,活罪難免。來呀,軍法伺候。
第三十章 破陣子 一
天色大亮後,嶽忠重整人馬,向谷內進發。這一回,元帥與眾副將及耿四海等人卻是走在最前面。隊伍漸行至昨夜郝大通部遭襲之處,但見前路奇窄,兩旁峭壁兀立。那嶽帥忙命三千弓箭手張弓搭箭,目標直指兩旁山峰,提防之上又有伏兵來襲。餘下人馬拉開間隔,急速而過。
約莫過了一個來時晨,所有人馬已離了那萬分危險之所在。放眼望去,前面道路陡然寬闊許多。又行十餘里,轉過一個山彎去,眼前豁然開朗,兩旁山上漸有樹木。腳下道路亦變得高低起伏。
隊伍謹慎穿過一片小樹林子,忽見前方一里多遠處地勢隆起,卻是一片黃土小丘。其上赫然而現密密麻麻地駐紮著諸多人馬,森然排列,井然有序,旗幡招展,繡帶飄搖。眼前所見,定然便是那西海郡王的隊伍了。
嶽元帥連忙勒住跨下駿馬,舉起右臂,示意隊伍就地紮下營寨。待軍士們一切安置妥當,那嶽忠便縱馬與耿四海等人來至前方一座小丘之上,察看敵情。
眾人登丘臨望,但見不遠處西海人馬,服顏鮮明,排列整齊,顯得頗是訓練有素。仔細觀之,見那眾軍士衣分五色,星羅棋佈,刀叢槍林,在日照下寒光閃閃。那嶽忠元帥見了,亦是不覺微微點了點頭。一行人正在指指點點,交頭談論之間,忽見對面營中一彪人馬殺了出來。
為首一將手持大斧,轉眼間已到了近前。嶽忠格楞一聲從鳥翅環上摘下鐵槍,方待出手,卻見身旁一名副將早已迎了上去。那張進斧沉重馬快,只兩個回合,便已將對方劈於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