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是些文房四寶以及各色精巧玩具,要說有多珍貴麼,也真倒也談不上,頂多也就是三百餘兩銀子的樣子,只是東西卻大多是精品,要收羅起來,顯然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兒,毫無疑問,弘晴整出這麼份禮物是花了心思了的,老十三自是無甚不滿意之處,不過麼,老十三請弘晴前來,可不是為了這麼些禮物的,而是要為弘曆與弘晴的面談創造出機會來,而今,寒暄既畢,老十三可就不打算多囉唣了,這便順勢丟下了句交待,喝令下人們抬著那幾只禮盒便施施然地往後堂去了。
“小弟見過晴兄。”
先前老十三與弘晴笑鬧之際,弘曆壓根兒就插不上話,只能是滿腹嫉妒地站在一旁候著,直到老十三去後,他才算是得了個空檔,施施然地行上了前去,朝著弘晴拱了拱手,很是客氣地招呼道。
“歷弟客氣了,你我皆是客,就不必虛禮來虛禮去的了,都隨意些好了。”
弘曆臉皮厚實,弘晴同樣也不薄,雙方年初時,雖因著御前爭婚的事兒扯破過臉,可過後麼,彼此間卻並未就此攻訐不休,反倒都像是沒事人一般,見了面,也都會寒暄上幾句,當然了,私下裡卻是早就已沒了來往,那些個公共場合下的寒暄其實都不過是惺惺作態,擺給外人看的罷了,今兒個彼此相聚在老十三府上,說起來彼此都有所求的,只不過弘晴知曉弘曆要的是甚,而弘曆對弘晴的可能要求卻是一點都不襯底,在這等佔據絕對上風的情形下,弘晴自是樂得表現一下大度之做派,並未給弘曆臉色看,而是笑著一擺手,客氣地回了一句道。
“晴兄既是這麼說了,那小弟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晴兄請坐。”
“八旗商號”的注資一事,對於弘曆來說,實在是太過緊要了些,沒旁的,只因他現在在中央銀行裡的話語權已是被削弱了許多,倘若再被九爺那頭拿到了“八旗商號”的注資,那後果須不是好耍的,其多年經營下來的根基便有著一朝崩潰之可能,正因為此,縱使心中對弘晴的恨意深似海,他也不得不委曲求全地央了老十三出面幫襯,而今,老十三已是依約給其創造出了與弘晴單獨會面的機會,弘曆自是不想錯過了去,笑呵呵地便發出了彼此坐下來商榷的訊號。
“嗯,歷弟也坐罷。”
弘晴此番要釣的便是四爺父子這兩條大魚,在沒得手前,自是不會刻意給弘曆難堪,再說了,此際乃是在老十三府上,真要是彼此鬧騰起來,主人家的面子也不好看不是?當然了,弘晴也不會去刻意討好弘曆,僅僅只是不鹹不淡地吭了一聲,而後,也沒管弘曆坐還是沒坐,自顧自地便走到了一旁,一撩衣袍的下襬,就此端坐了下來。
“晴兄,小弟聽聞‘八旗商號’近來盈利頗豐,歲入預計已能過兩千萬之巨,不知可屬實否?”
這一見弘晴已然坐定,弘曆笑了笑,也沒多言,走到了弘晴對面的椅子前,同樣一撩衣袍的下襬,也就此坐了下來,而後,朝著弘晴又是一拱手,一派隨意狀地問了一句道。
“呵,歷弟此問,為兄還真是答不上來啊,‘八旗商號’的事兒都是十五叔在管著,為兄整日價埋在工部,實是不知詳情來著。”
關於“八旗商號”的經營情況,弘晴自是心中有數得很——自征服了東瀛起,“八旗商號”的盈利已是大大地往前邁進了一大步,再算上“工商銀行”一年下來的分紅,整個“八旗商號”的盈利已是超過了一千六百萬之巨,足足相當於國庫歲入的四分之一還多!當然了,弘晴心中清楚歸清楚,卻並不想跟弘曆說個分明,沒旁的,只因弘曆此問看似隨意,其實卻是別有機樞,為的便是將話題往注資上引,對此,弘晴心裡跟明鏡似地清楚,不過麼,卻並不打算就這麼遂了弘曆之意,這便打了個哈哈,敷衍地胡謅了一番。
“晴兄過謙了,滿天下誰人不知‘八旗商號’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