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俞修漸行漸遠的背影,四夫人心中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又湧了上來,不同於先前,此刻彷彿有一種兒子即將離巢的悵然。
而另一邊,五房已準備停當,對牌也已拿到,母子倆便踏上去五夫人孃家的道路,幸而兩地相距不遠。
今日雖是臨時決定回孃家,但五夫人早在出發前便派人提前通知了劉府,因此當俞府的馬車駛抵劉府門前時,府門外早已有人翹首以盼。
五夫人在俞十三的攙扶下緩緩下車,還不忘輕輕拉了拉帷帽邊沿的薄紗,而俞十三亦是細心地伸出手臂護在母親身前,待她整裝完畢後,才一起步入了劉府的大門。
置身於熟悉的環境中,五夫人的心情寬慰不少,婆家的一切紛擾彷彿都在此刻消散。
一入府門,劉府的僕從紛紛上前行禮問好,五夫人的孃家人更是滿臉笑意地迎了上來,噓寒問暖。
尤其五夫人的母親,眼眶微微泛紅,她迫不及待地將女兒擁入懷中,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臉頰,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隨後,劉老夫人將目光轉向了旁邊的俞十三,看著這個日漸長大、愈發表現出成熟穩重模樣的外孫,內心湧動著無盡的欣慰與感慨。
待與劉老爺會面時,五夫人先是問候了幾句,便直截了當地表達了此行的目的。畢竟,面對自幼疼愛自己的父親,她無需掩飾任何心思。
對於五夫人的訴求,劉老爺並未立即給予明確答覆,但那表情,卻明顯透露出已經默許的意味。
數月前,他的四女兒也曾回府一趟,劉老爺自問不曾虧待這個女兒,甚至不惜利用關係為女婿謀得了一官半職。
本以為那次四女兒是專程回家探望,增進親情,卻不料甫一見面,她便開門見山地提出要為幼女尋覓一門好親事,又再次央求為女婿爭取晉升的機會。
總之,沒說幾句便不歡而散了。
劉老爺捻鬚而笑,寬慰道:“此事無需焦急,為父這兩日便會派人遞信至階州,想當年我助你妹夫登仕途,這點面子他應當會給。”
見自己與嫡妻生的女兒依然忐忑不安,劉老爺又補充道:“安心吧,若他們夫婦堅決不同意,我便設法替你妹夫疏通人脈,即便不能晉升,換個更適合他的任職之地也總勝過困守成縣。”
如此,既能顧全大局,又能保全各方顏面,劉老爺想。
俞十三聞此言,眉宇間的愁雲瞬間消散,數月以來懸著的心也終於安穩落地。
往後若孫六再提及九疑之事,他也能挺胸抬頭,自信滿滿地回應“就快了,就快了”。
至於那個梨暮,倒也有些手感,就是害羞的厲害,今日他連腰間繫帶都解開了,偏梨暮就是不肯,也不知在扭捏個什麼勁兒。
五夫人在孃家得到了滿意的回覆,心頭大石終於落下,心境也隨之變得輕鬆許多。
此事一解決,她的健兒也能心無旁騖地專心讀書,以他的才智,斷不會像他父親一樣,至今仍僅為秀才之身。
五夫人暗自思量,俞修雖現為今屆案首,然待下回鄉試來臨,天下英才濟濟,哪有那麼容易一蹴而就,倘若真那麼容易,她那不成器的夫君也不會止於此了。
院試三年兩考,若她的健兒後年能夠過堂,待下一輪鄉試時,未必不能嶄露頭角,甚至有望後來居上。
五夫人一直是這麼想的。
此刻,俞修已到了上房,俞老爺剛剛服下湯藥,正在靜養歇息。
俞老夫人一見到唯一的孫子出現,臉上滿是歡喜之色,只是回想起昨晚之事,那笑容不禁斂了幾分。
旋即想起今晨自己的安排,是讓她那兒媳去詢問俞修有關婚事的詳情,待所有事宜核實無誤後再來回話。
萬一俞修傾心的女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