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太過淒厲,以至於引起了對面的共鳴,只聽啊的一聲短促又虛弱的叫聲,前面斷斷續續的摩擦聲不見了。阿寶剛轉過去半個身子,就被印玄拎著到了對面,然後朝前出聲的地方一步步走去。
印玄走得大步流星。阿寶跟得心驚膽戰,忍不住拉住他的袖子道,“祖師爺,你小心點看路,這裡坑坑窪窪的,小心摔跤。”手電筒的燈光比剛使用的時候暗了點,光不似向前那樣白亮白亮的,而是帶著一種油燈般的蠟黃。蠟黃的光掃過平坦的地面,很快攀巖到一個突起物上。
阿寶腳步一頓,光順著突起物的輪廓一點點掃過去,“人?”
印玄站在他前面,所以看得更清楚,“鄒雲。”
“啊?”阿寶吃驚地靠近留一點,光落在他的臉上,果然是鄒雲。斯文的面容正痛苦地扭曲著,瞳孔的情緒定格於憤怒和怨恨,與初見面判若兩人。
“哇,衣服這麼凌亂,難道是劫財?”阿寶特地用手電筒的光照了照鄒雲腰際掀起的襯衫和露出的一小塊白肚皮。
印玄手掌一翻。
鄒雲的屍體突然翻了個身,後腦勺上明顯癟了一塊,血噗噗地流。
阿寶道:“誰……這麼苦大仇深啊?”
四喜在屍體周圍轉了一圈道:“又沒有魂魄。”
阿寶攤手道:“最近鬼魂實在太搶手,我已經不指望遇到除了你們之外的鬼了。咦,曹煜呢?”
印玄道:“走了。”
“走了?”阿寶聲音陡然拔高,“我師父和師叔還在他手裡呢,怎麼就這麼走了?!”
“走了好。”印玄道。
阿寶立刻收起義憤填膺,笑嘻嘻地靠過去道:“祖師爺是不是已經想到了什麼辦法?”
印玄道:“嗯。”
“什麼辦法?”
“嗯。”
“……”
印玄走在前面,阿寶抓著他寬大的袖子跟在後面。
他們並沒有順著鄒雲橫死的那條路走,而是繞了回來。
阿寶心裡有很多疑問,但見印玄高深莫測的樣子,只好將疑問吞嚥了回去。
跨過縫,穿過道,他們回到了停屍的石室。
阿寶冷哼道:“那條草魚太不是人了,剛剛還說要復活三元呢,一轉眼又不見了,還把屍體留在這裡。幸虧來的是我們,要是別人怎麼辦?”
“燒了。”三元的聲音冒出來。
阿寶愣了下,“燒了?”
三元道:“嗯。”
阿寶想象著曹煜瘋狂的樣子,苦著臉道:“你這是在給我拉仇恨啊。”光用想象他就能想象到曹煜知道他屍體被燒後可能會出現的樣子,“祖師爺,你說呢?”
印玄又開始研究石壁上的地圖。
“燒了,就斷了希望。”三元道。
阿寶心中一動。三元和曹煜過去的關係已經不需要開口再問,看曹煜現在瘋狂和懊悔的樣子,他甚至能想象出他們曾經有多麼好。其實,他一直偷偷地疑惑,是否三元真的已經放下這段感情,是否他的內心一如他表現的這樣冷漠,是否他真的走出了這段陰影。職業習慣讓三元太善於掩藏感情,以至於阿寶只能從剛剛一句話看出一點端倪來。
斷了希望,停止瘋狂,這何嘗並不是一種關懷?
阿寶默默地推開石棺蓋。
拉仇恨就拉仇恨吧。反正三元就在他身邊,他不信他會眼睜睜地看著曹煜對付他。
不過……
曹煜顯然比他想象的要有情有義。
阿寶看著空蕩蕩的石棺,嘆息道:“我錯怪他了。”
四喜語氣古怪道:“這種時候大人不應該捶胸頓足地說,啊呀!被他搶先了一步。”
阿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