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請你叫下一位進來。」
話畢,沢田音微微垂下眼,閉口不言,表示這場談話已經徹底結束了,徒留藥研藤四郎跪坐在榻榻米上,恍然出神。
這是……失敗了?
還是成功了?
是……成功了吧?
是成功了嗎?!
這一刻,無論是失敗的沮喪懊悔,還是成功的狂喜得意,都像是與藥研藤四郎隔著一條遙遠的長河,只有不可置信的心情在心中清晰地迴響。
於是,等到藥研藤四郎終於回過神來再次開口時,他聲音有些嘶啞。
「非常……感謝您的寬容。」這一次,藥研藤四郎真心實意地向沢田音行禮,真心實意地說出了這個稱呼,「大將。」
「您的公正,讓我為我曾經的所有冒犯和揣度感到慚愧……」那曾經在心中狂湧的惡意和冷漠猜測,都在此刻化作羞愧,而剛剛那個以退為進、富含心機的請求,也都化作臉上火辣辣的溫度,「我心中的情緒……無以言表,唯有……再一次地感謝您。」
藥研藤四郎深深地低頭,然而沢田音神情冷漠如同石像。
藥研藤四郎心中苦笑:「那……我這就退下了。」
拉門開了又關。
離開審神者房間的藥研藤四郎望著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長長地嘆了口氣,心中卻在墮化後第一次生出了希望和期盼。
不管是無意還是刻意,房間裡的那位審神者大人都在方才恩威並施,在他心中立起了讓人難以違逆的形象:她性情嚴厲,容不得臣屬的任何糊弄和心機手段,可與此同時,她又有足夠開闊的胸襟,辨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不會因為個人私情而耽誤要事,更重要的是,她並不會在臣屬面前遮掩這一點,甚至還抓住機會,以此向自己的臣下施恩……
明明那位審神者大人沒有給他任何保證,甚至冷漠地斥責了他,但走出房間後的他卻對她心懷無盡的愧疚與敬重。
「大將她……真是個了不起的人啊……」藥研藤四郎喃喃自語,「所以……」
所以哪怕她什麼都沒有對他保證,但他也是可以對這次時之政府的調查心懷期待的,是吧?
藥研藤四郎走過長長的走廊,走下階梯後又站了一會兒,才等到了第二位……不,是第二位至第五位來到天守閣的付喪神。
這四位付喪神,竟是結伴來到天守閣的。
而當藥研抬頭認出這四位刀劍付喪神的身份後,他卻又生出理所當然的感覺來,因為這四位結伴而來的刀劍付喪神,正是新選組的四振刀:和泉守兼定、堀川國廣、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
作為來源複雜、組成複雜、過去複雜的組合型本丸,這群問題刀劍們在被靈力衝掉腦袋裡積的水後,也沒有心大到廣交好友的地步,所以除了的確有著特殊牽絆的刀——如這次結伴而來的四刀——對彼此熟悉了一些之外,他們對其他人的交情依然停留在遇見後會相互打招呼的地步。
所以,這一次,新選組這四振刀在遇見藥研藤四郎後,他們就如往常那樣,不冷不熱地打了招呼,便擦肩而過,準備無視對方了。
但藥研藤四郎叫住了他們。
「抱歉,請稍等一下。」藥研藤四郎道,「在過來的時候,你們有看到亂和秋田他們嗎?」
當藥研藤四郎進入審神者的房間時,粟田口的短刀們還在不遠處觀望,可當他出門後,那群小傢伙卻不見了……搞什麼啊?!
新選組的刀們腳步稍稍停頓,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是看起來最秀氣沉穩的加州清光代表另外三人發言道:「他們往工坊那邊去了。」
藥研藤四郎一怔:「工坊?」
「是啊。」加州清光微笑著,看起來與任何一個正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