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了丈夫的話,接茬道:“你呀!是不是為難婧兒啦,我不讓你給她說你偏要說。婧兒也二十出頭啦,讓她找個物件成家吧,別想著讓她給你出去掙錢,這一年來我每天提心吊膽死了。這才回家幾天你就想讓她出去,你讓她自己決定自己。”黑妹說:“我不出去打工,我也不找物件。”
接下來的幾天裡,黑妹是精神萎靡,心情陰鬱,一天到晚繃著臉,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她時常開啟她的一個小木箱,從箱底鋪著的報紙下面取出樊剛給她的存單和活期摺子,盯著發呆,她想起了同樊剛相處的日子,想起了腆著大肚子時的艱辛,想起了生孩子的疼痛。10萬元錢,這對黑妹來說簡直是個天文數字。想當初在家裡時,每當看到家裡的窘迫,她幻想著將來能擁有一大筆錢,好好地改變這個窮苦的家。現在,當她用痛苦換來這麼多錢後,她仍然沒有快樂,卻更使她的生活沉重了。她不敢對父母說她有錢,她也不知道該去怎樣花這一筆錢。她甚至懷疑這存單和摺子是假的,這些紙片片怎麼能代表10萬元錢呢?她決定有機會一定得去吉縣一趟,問問銀行這存單和摺子是不是真的。
王大順見女兒每天憂憂鬱鬱的樣子便對黑妹說:“別每天愁著臉好不好,我不會怪你,天底下哪個父母不心疼兒女。你要是心煩就去你姐家住幾天。”黑妹說:“行,我去住幾天,家裡有事叫我一聲。”
黑妹的姐姐叫王豔,個頭比黑妹矮 ,膚色比黑妹白,長著一副扁臉龐。同黑妹最相似的地方是也有一雙亮麗有神的眼。相貌雖比不上黑妹,卻也是南坡村數得著的好閨女,在農村,尤其是改革開放以來,經濟顯得日益重要。許多女孩子在選擇物件時,已不把男孩子人品放在第一位,只要有錢,小夥子會混事,就願意嫁給他。有許多村子裡,住過監獄犯過罪的人反而找物件快,而一些老實巴交的小夥子卻遲遲難覓知音。黑妹的姐夫振生就是這樣一個人。振生和王豔是小學同班學生,振生從小養成愛打架的毛病,一句話不對就動手打人,從小學一直打到畢業,小學畢業後便開始在這黃土高坡上混事,攏絡了一幫小兄弟,經常打架鬥毆。十九歲那年,在一次打鬧中,一把刀子戳進了別人的大腿裡,幸虧沒刺破主動脈。但也因此被判了四年刑。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被許多女孩子捧為“英雄”。王豔也是其中的一個,王豔天性柔弱膽小,她總覺得找振生這樣一個男人可以保護自己一生不受別人欺侮。在振生減半年刑出獄後,苦苦等待三年多的王豔終於不顧父母的反對如願以償。但振生是婚前甜言蜜語,婚後便原形畢露。振生在獄中改造時下過煤窯,剛出獄回到村裡時表現良好,帶領幾個年輕人在一個大煤礦挖煤掙了一筆錢,但結婚後,便開始變得好吃懶坐起來,經常喝上酒找茬打王豔。
黑妹來到了距南坡村五里地的李家莊姐姐家。自從黑妹打工回來,王豔也曾叫過幾次黑妹,想讓黑妹好好講一講外面的世界。姐妹倆相差4歲。小時候,王豔整天領著黑妹走東家串西家,姐妹倆處得很融洽。在黑妹的心目中,也認為姐姐最理解她。黑妹初到時,每當姐姐問到她在外面的生活,黑妹總是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來搪塞。黑妹越說不清,王豔越追問。況且,王豔也經常聽到一些閒言碎語,說現在城裡的人開放得要命,男人是吃喝嫖賭吸,有的還養了許多風騷女人。一天晚上,在王豔的一直追問下,黑妹再也無去掩飾自己的內心世界,她哭泣著對王豔說,姐,其實我也是被別人騙去做小姐的,呆了沒幾天,我便想回來,但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想掙夠路費,結果後來遇見一個有錢人,這人年輕有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