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反耽誤了太太的大事。那一瓶玉容膏,比起大爺和四姑娘的前程,可就是芝麻綠豆大點的小事了。”
聽了常嬤嬤的話,方氏臉色緩和了很多。
“我也明白,不然剛才不會那樣吩咐金嬤嬤。哼,先讓那丫頭得了這個便宜吧!我是氣朔哥兒,這孩子,一點心機眼色都沒有。方才說的那一番話,落到別人耳朵裡,可不就成了我苛待庶女的證據了!”
“太太還不知道朔哥的脾氣,最是熱心腸,不分遠近的。他是無心的,況且就在這屋裡,那話也傳不出去。”
“他是我嫡親的外甥,我說是生氣,我更是擔心。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成人,這要放到外頭去,實在讓人操心。”
常嬤嬤見方氏心情好轉,就端了碗蓮子湯過來。方氏喝了幾口,又撫著胸口躺下。
“可恨這個三丫頭。安排的好好的,只要她送了湯過去,我就有法子擺佈她。讓人說湯裡有毒,我卻先把事情按下來,只找君暉說話。那小子如果心狠,我就把事情揭出來。現在那狐狸精是老爺心坎上的人,不怕老爺不連帶厭棄了他。如果他心疼他姐姐,自動抹黑自己,不入族譜,我就幫她隱瞞。有這個把柄,不愁他們姐弟不好好聽話,以後讓他們替我收拾那狐狸精。現在卻弄成這個樣子……你可查問清楚了,她是不是故意打翻食盒的?”
“回太太,當時外屋沒留人伺候。兩位爺進來,只有巧英打簾子。奴才問了她,她只說沒看清。奴才仔細盤問起來,是朔哥行動有些魯莽,撞翻了食盒。”
“巧英這丫頭是個穩重不多話的,所以才升了她上來伺候。她這樣說,看來就是了。我想三丫頭也沒這心胸膽量。”
“太太,那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我已經想好了,你去挑些好的補品,送給辛姨娘,這麼這麼說,不信說不動她。”方氏得意地冷笑。
梨香院的人大老遠瞧見常嬤嬤捧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過來,一個忙去迎接,另一個進去稟報。
等小丫頭將常嬤嬤迎進屋,辛姨娘已經從床上起身,招呼人給常嬤嬤讓座倒茶。
“姨太太快躺下,您現在身子尊貴,可別這樣客氣,折殺奴才了。”常嬤嬤臉上笑的像朵菊花。
“嬤嬤是太太身邊的人,我們看著嬤嬤就像看見太太一樣。我身子不便,沒能出去迎接,還請嬤嬤別見怪。”辛姨娘也是滿臉笑意。
“奴才就是奉了太太的令,來瞧姨太太。這些補品,都是京裡和江南那邊送來的,進上的東西,在外面有銀子也買不到的。太太平時捨不得吃,可盼著姨太太有了身孕,太太高興的什麼似的,許願說要吃齋保佑姨娘那。”
辛姨娘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感激道:“太太待我的好,我都記得。只盼著有福分,這輩子長長久久地服侍太太。還請嬤嬤轉告太太。”
辛姨娘這屋裡除了床帳,還有一鋪短炕。常嬤嬤剛才一進屋子,就見到短炕上有幅炕屏,不是平時擺的琉璃屏,而是換了文錦繡屏。紫檀的如意紋屏架,屏上繡的是連生貴子的吉祥紋樣。因這東西眼生,又格外精緻漂亮,常嬤嬤一連掃了好幾眼。
“嬤嬤看這繡屏可好?”辛姨娘問道。
常嬤嬤站起來,走近去看,不禁讚道:“唉呦,是雙面繡,看這花樣、繡工,宮裡的手藝也不過如此。不瞞姨太太說,前兩年咱們家裡也請了針線師傅,教這個雙面繡。只有二姑娘和四姑娘學了幾成,後來那師傅家裡有事,就辭了回去。咱們這樣人家的姑娘,平常的針線上過得去就好,誰還指望這個謀生,也就罷了。姨太太這繡屏是哪裡買的,真是好意頭啊!”
辛姨娘笑,“是底下人在外面買來的,倒沒問那個。”
常嬤嬤也不過是閒話,就不再深問。客套話都講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