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朱祁鎮正在用早膳,侯寶捧著一個銅管走進了書房。 “皇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信到了。” “開啟。”朱祁鎮一邊吃一邊說道。 侯寶開啟銅管,拿出信遞給了皇帝。 其實不用看朱祁鎮也知道老太太這是想孫子了,又在催自己趕緊回京呢。 想想也是,出來也快兩個月了,該打的仗也打完了,再待下去也沒多少事了,還不如早點回去,南直隸那邊的事年前也該解決了。 “侯寶,你去告訴楊老三,三日後大軍班師回朝。” …… 總兵府大堂外,韃靼使臣察赤輕忐忑不安的站在院子裡,眼睛不時的暼向大堂。 他已經打聽過大明給兀良哈開出的條件,如果大明皇帝也拿這些條件要挾韃靼,韃靼是絕對不能答應的,可是不答應韃靼真有那個實力和大明對抗嗎? 顯然沒有,那犀利的火器和火炮他雖然只聽過沒親眼見過其威力,但是這幾日他在大同城內也聽到不少關於明軍一戰消滅十幾萬瓦剌大軍的傳言,如果真如傳言所說,與其和大明徹底鬧翻等著捱揍,倒不如先和大明苟合,等韃靼有了實力再翻臉也不遲。 打定主意,察赤輕原本緊張的心稍稍安定下來,這時,一聲尖利的聲音傳了過來。 “傳韃靼使臣覲見!” 察赤輕手持符節,跟著侍衛一前一後走進了大堂。 只見大堂內左側是清一色身穿精良甲冑孔武有力的大明武將,右側站著的是一眾文官,文官們還好,一個個還算面善,可是武將那邊就不一樣了,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盯著他,讓他渾身發冷。 “察赤輕,大明天子在此,為何不跪?”楊老三一手按在刀把子上,怒目而視大聲呵斥道。 察赤輕回過神來,這才看見大廳正面金光閃閃的龍椅上坐著一個身穿明黃色龍袍的少年。 “韃靼使臣察赤輕見過大明皇帝陛下,願大明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察赤輕跪下,以大明臣子的禮儀恭敬的行三叩九拜之禮。 “你就是韃靼使臣?”朱祁鎮身體微微前傾,面無表情的問道。 “好強勢。”察赤輕暗道。 “是,小臣就是。” “你來此見朕所為何事?” “小臣奉韃靼脫脫不花大汗之命專門前來朝見大明皇帝陛下。” “知道了,回去吧。”朱祁鎮揮揮手,不耐煩的說道。 嗯?這是什麼意思,這小皇帝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我苦苦等了七八天,這就完事了? “大皇帝,小臣還帶來了脫脫不花大汗修好的親筆信。”察赤輕趕緊從懷中掏出信,恭敬的呈上。 侯寶頗為傲慢的走到他面前,輕哼一聲,拿過信雙手恭敬的放在了朱祁鎮面前的大案上。 朱祁鎮沒看,而是開口道:“脫脫不花?他的信沒用了。朕要的是你們新大汗的信。” “沒用了?什麼意思?新大汗?”察赤輕一驚。 看察赤輕愣住,朱祁鎮嘴臉上揚,看來這貨是真不知道脫脫不花已經死了。 “察赤輕,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拿死人的信欺騙我大明天子,你是何居心?”于謙出班怒斥道。 “什麼?脫脫不花大汗死了?小臣…不知啊。”察赤輕頓時後背發涼,滿頭冷汗,大汗死了?怎麼死的?我怎麼沒收到訊息?大明皇帝是如何得知的?一連串的問號塞滿了察赤輕的腦袋,他有些迷糊了。 “無妨,韃靼距此千里之遙,他不知道也無礙。”朱祁鎮笑著打圓場道。 “敢問大皇帝,您是怎麼知道脫脫不花大汗死了?”察赤輕硬著頭皮問道。 “呵呵,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還能不能代表韃靼。” “我…”察赤輕一時語塞,是啊,大汗死了,我這個使臣還算不算數? “看來你也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回去弄清楚再說嘛。”朱祁鎮一臉玩味的說道。 “不過,你最好快點?朕可是聽說瓦剌的脫歡可是想做你們的大汗。據說他已經舉兵十萬前往你們韃靼了。” “什麼?脫歡?他?”察赤輕大驚,難道大汗是他殺的?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想當初他就想做大汗,可他脫歡一族不是黃金家族的人,得不到各部族的支援,他只好迎立了脫脫不花為汗,自己做了太師,還被明國封為順寧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