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靖安軍的人?」
顧弦思嚥下橘子,驚訝道,「過完十五之後,他們不是已經回西北去了麼,怎麼突然又回來了?」
蘇傅楚繼續一邊投餵一邊解釋:「我叫人將蘇淮病逝的訊息傳過去了,叫蘇淮的舊部都回來奔喪,正好趁機將靖安軍清理乾淨。不過我明日卻不是去見他們,李莽帶了一支精兵秘密遣回來,如今已經到了京城附近,我要去安置一下他們。」
顧弦思再也無法淡定了,她倏然坐直,瞪大了眼睛看向蘇傅楚:「你私自調兵回京?你到底要做什麼!」
蘇傅楚微微一笑:「公主,天氣暖和了,要變天了。」
顧弦思直直的盯著蘇傅楚,心裡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她一直都知道蘇傅楚有能力也有野心,但他在她面前太過於順服,讓她總會不經意的忽視他的鋒芒。
其實想想,他如今是平原侯,手握靖安軍軍權,即便是在權貴林立的京城,亦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再不是當初那個被人欺負到需要她庇護的小可憐了。
「阿楚,你長大了。」
顧弦思突然之間有些悵然,「我好像,再也不能把你拘在身邊了。」
蘇傅楚滑下躺椅,跪在顧弦思的腳邊,輕輕將自己的頭靠在她的膝蓋上。
他有些卑微,又有些虔誠,一如往昔,絲毫未變。
「公主,我永遠都是你的阿楚。」
蘇傅楚的語調柔軟極了,「我只想守護著你,替你掃平一切障礙。無論您想要什麼,我絕不會成為你的絆腳石,因為在我心裡,這世上沒有比你更重要的了。」
蘇傅楚微微抬起頭,目光裡滿是虔誠:「公主,我想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尊貴的人。」
顧弦思倏然一驚,這是她從未曾想過的事情。
她恨太后和天祿帝,可卻尚未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因為從小受到的教導,使得在她的心裡,大安的安定,更為重要。
外有西岐北戎虎視眈眈,逼宮奪位絕非兒戲,顧弦思下意識的就想開口駁斥,可卻被蘇傅楚突然起身,吻住了要出口的話。
蘇傅楚半跪在軟塌上,直到顧弦思完全紅了臉頰之後才肯放開她,等顧弦思怒目瞪向他的時候,他又重新順服的跪回地上。
「我知道公主擔心什麼,您放心,無論到何時,我絕不會是那個挑起戰亂之人。」
蘇傅楚坦然承諾,「我調兵回來,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您信我,北戎此次和談絕非善意,即便是大安答應和親,他們也不會就此罷手的。」
顧弦思氣鼓鼓的瞪著蘇傅楚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捨不得的將他給拉了起來,叫他坐在身邊,十分認真的說道:「我信你,可我也得叫你知道,我對那個位置,沒有任何興趣。」
顧弦思重新靠回蘇傅楚的懷中,眼睛看著窗外,彷彿看到了父皇那熟悉的臉龐:「我自小看著父皇為了朝政嘔心瀝血,每日起早貪黑,一年到頭都沒有幾日空閒,這樣的日子絕非我所願。」
蘇傅楚想要開口,卻被顧弦思反手捂住嘴,顧弦思繼續道:「我知道你會幫我,但我所願,卻是一生自由自在。若是將來有一日,你我再無牽絆,那我們便一起走南闖北,遊歷江湖,總比一輩子關在那個四四方方的皇宮裡好吧?」
蘇傅楚拉住顧弦思的手,輕輕吻了吻,笑道:「知道了,阿楚一切都聽公主的。」
第53章
第二日一早,蘇傅楚便悄悄的出了京城,而宮中的蘇若南遲遲等不到迴音,卻是坐不住了。
她在宮中本就沒有什麼根基,替她送信出去的宮人是她用銀錢收買的,並不可信,所以在信中,她只敢說想念親人,請蘇傅楚入宮一見,而並不敢再多說其他,怕被人截了去,成了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