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淵在外面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暗櫝內的蘇淮卻是根本聽不進去,熾熱的藥效跟他體內冰冷的寒意互不相讓,將他的身體當成了戰場,他只覺得忽冷忽熱,渾身發抖,許多年沒有任何反應的地方,卻是突然一瀉千里。
等碧淵發覺裡面聲音不對勁,開啟暗櫝將蘇淮放出來的時候,蘇淮已然完全癱軟,再沒了一點聲息。
……
公主府寢殿內,顧弦思站在遠處,看著藍穹給蘇傅楚包紮傷口,面色陰沉,皺眉不語。
見蘇傅楚傷的不重,顧弦思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但心中的怒氣卻是更勝。
他就是自找的!
明明知道蘇淮有多麼狠辣,他還敢將她派去的暗衛全部遣回來,若不是平原侯府的護衛統領早就歸順,他今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公主,公子中的藥性不算烈,您——」
藍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一會才憋出來一句,「您幫他解了藥性就沒事了。」
顧弦思不爽的看向藍穹:「又不是本宮給他下的藥,本宮憑什麼給他當解藥?」
那自然是因為您不可能同意讓別人當公子的解藥啊!
這句話在藍穹的喉嚨裡上下滾動了幾下,卻沒敢說出口,他試探著問道:「那屬下開個清心順氣的方子,讓公子藥浴一下,緩解藥性可好?」
顧弦思清了清嗓子:「可會有什麼不妥?」
藍穹搖了搖頭:「沒什麼不妥,只是公子小腿和手上有傷,不能沾水,泡起來可能有些麻煩。」
顧弦思想了想,又問道:「那若是換成湯藥呢?」
藍穹琢磨了一下:「也可以,就是湯藥起效慢些,公子要多吃些苦頭。雖然說這幾種法子都能解了藥性,也都不會留下後患,但若您肯親自幫公子——」
「那你就下去熬藥吧。」顧弦思冷著臉打斷了藍穹的話。
她知道,這種藥想快速解掉,最好的法子肯定是用「解藥」,但她如今心裡氣得很,偏不想叫蘇傅楚舒坦。
藍穹求助的看了一眼花蔓,花蔓輕輕勸道:「公主若是生公子的氣,也等他好些了再罰吧,他畢竟身上還有傷呢。」
一提到這傷,顧弦思就更氣了,那勞什子暗櫝難道蘇傅楚不知道厲害嗎?
他竟然還敢往裡鑽!
「誰都不許求情!」顧弦思冷冷的說道,「本宮今日非得讓他好好長長記性不可!」
藍穹領命而去,花蔓也很有眼色的帶著侍女們退了出去,還貼心的關上了房門。
顧弦思這才走到床榻旁邊,去看榻上的人。
蘇傅楚只著純白色的裡衣,腰腹間搭著一條錦被,剛剛被包紮好的小腿和手露在外面,白色的繃帶微微泛紅。
他的額頭上滿是汗珠,面色潮紅,正壓抑的喘息著。
眉峰緊蹙,雙眸微閉,纖長的睫毛不停的顫抖,唇色嬌艷如殿內的紅燭。
「公,公主若要罰我,便,便叫人將我綁起來吧。」
蘇傅楚極其難耐的想要蜷縮起身子,卻扯痛了傷口,然而此時這點疼痛已經無法幫助他壓抑體內洶湧的熱力,如今他還能堅持不動,完全憑藉的是自己的意志力了。
「我偏不綁你,就叫你這麼忍著。」
顧弦思冷著臉說道,「若不是本公主及時趕到,你此時就是在那些衣衫不整的女人堆裡了,難道她們還會將你綁起來不成?」
蘇傅楚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顧弦思,因為隱忍許久的緣故,他的雙眸中盈盈帶淚,看起來尤為可憐。
「公主要怎麼罰,都可以,」蘇傅楚輕喘道,「只是,我不想叫您瞧見我這般模樣,您出去可好?」
蘇淮這藥下的分量不輕,蘇傅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