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答,整個地方二十多個人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音。
做完筆錄後派出所的人向二叔建議找人去把市裡的警察叫來協助調查。
村裡的裝置太落後,再加上劉裁縫家裡出的事,村派出所這幾個人根本應付不過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打電話老也打不出去,自從昨天停電之後,似乎連電話都不管用了,可能是被昨晚一場大雪給壓壞了線路。所以只有直接派人進城去搬人。
那會兒水二叔看上去冷靜了一點。幾口水下肚,臉色緩了一些,他一邊讓三叔和五姑父一起進城去找人,一邊和派出所的人一起把四姑出事的房子給封鎖了,又讓所有的人把整個宅子前前後後的門窗都檢查了一遍。直到派出所的人離開之後,自己一個人又在出事地方轉了一圈,半晌一身不吭披著軍大衣走到剛落鎖的院門口,吧嗒吧嗒抽起了旱菸。
嬸嬸說二叔叔從小就疼那個四妹子,因為人老實,容易受欺負。可是她怎麼就會落到這樣一個下場呢,被活活用冰刀子給刺死,死得悽慘。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畜生,對她懷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要把人弄成這種樣子。
說著話眼圈就又紅了,我只能好言安慰她。可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才合適,很多話從我嘴裡說出來都是膚淺的,無力的膚淺,對於那個死得悽慘的我並不熟悉的四姑,對於這個只接觸了一天多,比其他親戚稍微熟了那麼一些而已的二嬸。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這麼無聲無息在客堂裡悄然劃過,天剛黑,被二叔派去城的三叔和五姑父回來了。
全身的水和泥,騎出去的騾子一腳深一腳淺呼哧呼哧直喘粗氣,他們倆站在門口一臉無奈的表情。原來昨晚大雪引發了山體一場小規模的塌方,有將近百多米長一段路被山石給封住了,一時半會兒根本出不去,所以他們只能返回。路上騾子還被絆了一交,險些把人栽進坑裡去。
歇了口氣他們又道,路口那塊牌坊倒了,整個都倒塌了。說也怪,就在他們離開時還看到那塊牌坊好好的杵在那裡,等回來時就已經在地上了,上頭蓋著一層雪,弄得他們以為自己走錯了路。而他們的騾子就是在那地方給絆倒的,原來豎著牌坊的地方底下的地凹進去一大塊,好象裡頭是蛀空了似的。
聽著話二叔始終都沒有吭聲,只眯著眼在凳子上坐著,旱菸在嘴裡抽得啪嗒直響,半天從鼻子裡噴出團煙,一點亮紅色的煙火星在越來越暗的天色裡一明一滅閃著光。
吃過晚飯,原本那些淅淅瀝瀝在天空慢慢飄著的碎雪開始變大。
沒有電,整個村裡只能靠蠟燭照明,那點點微弱搖曳的光,幾步遠就沒了力道,於是這片被雪覆蓋著的地方顯得格外的黑。透過窗一眼望出去漆黑色的天漫是銀白的雪片打著轉往下墜,羽毛似的無聲無息,層層疊疊。
好安靜,靜得幾乎沒有一點聲音。
又黑又靜。
&ldo;發什麼呆。&rdo;俯在窗臺朝外看,後腦勺被一隻手拍了拍。
玻璃上沒了蠟燭的反光於是被夜染得更黑,黑滑的表面映出一張臉,男人的英俊,帶著女人般的嫵媚,一雙細長的眼睛微微彎著,笑得妖嬈地美。
&ldo;雪又下大了。&rdo;沒回頭,我對身後那隻狐狸道。
狐狸又笑,甩了甩尾巴看向窗外的雪:&ldo;好天氣。&rdo;
我皺眉:&ldo;狐狸,你怎麼還能那麼開心。&rdo;
&ldo;為什麼不能那麼開心?&rdo;他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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