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實際,走得太過頭,否則就跟走路腳步放太快一般,肯定會摔跟頭。周不疑倒是也無狂態,不是一梗脖子說:“原來你丫也就這點兒見識。”而是當即俯首恭聆。
是勳這會兒是真不想收他當弟子了——這要是始終執著於那套“歪理邪說”,將來連累到我可怎麼辦?可是多少又有點兒猶豫,一是曹衝的面子不好駁,二來麼——難得碰上個思想超越於時代之上的傢伙,或許還能跟我有些共同語言,真要直接轟出門外去,多少有點兒可惜了的啊。
忍不住就轉過頭去,望一眼逄紀。逄元圖瞧見是勳的眼神,當即微微頷首,那意思:你就收下他吧。
是勳心說逄紀你是幾個意思?難道剛才周不疑說的那一套話你聽了不驚?還是隻當他小孩子狂妄愚悖之言,沒往心裡去?因而注目確認,卻見逄紀點頭不止,後來乾脆明言:“不疑所言雖然怪誕,乃因其年少之故也,而能思及此,亦不易矣……”小孩子哪怕說得再不靠譜,他小小年紀就能夠思考這種問題,本身也說明能力與眾不同啦——“主公何不受而教之?”
是勳耳根子比較軟,因為他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能量,所以非常重視那些歷史上便即有名的智者們的意見——說起逄紀逄元圖,那也是當年袁氏集團中排得上號的謀士啊,既如此說,料必有其深意也,豈可不聽?於是微微頷首,轉向周不疑:“欲受我教,乃無妄言。”想做我的徒弟也可以,趕緊閉上你的嘴巴,別再胡說八道啦。
周不疑大喜,便欲以弟子之禮參見,卻被是勳給攔住了。是勳說我這就打算離開安邑,你說願意追隨在我左右,那就先得回去稟告父母尊長,讓他們給我來一封信,我才可能收你呢——倘若這就直接領走,結果你們家人告官說孩子被拐了,算什麼事兒啊?隨即擺擺手,如今尚無師徒名分,你且先坐回一邊去吧。
周不疑返回坐席,是勳轉向曹衝,一指逄紀:“元圖適至安邑。家眷尚在途中。不便隨我返鄉。乃欲入公子門下。可乎?”
曹衝微微皺眉,說逄先生願意輔佐我,那當然再好不過啦,只是……我才是一介童子而已,尚未冠禮,沒有收門客的道理啊。逄紀微微而笑:“魏王愛公子,料不日便將冠矣。紀欲先為公子友,未識公子肯俯允否?”曹衝趕緊拱手:“敢不從命?”
等到送走了曹沖和周不疑。是勳轉身就問逄紀,你為何攛掇我收下週不疑呢?你不覺得他的想法和言辭都很危險嗎?逄紀點一點頭,湊近是勳,低聲說道:“是故,斷不可容其於‘顯甫’之側也……”這孩子這麼危險,再要在讓他湊在曹衝身邊,天知道會惹出什麼事兒來。我可是想要輔佐曹衝,拱其上位的,旁邊兒放這麼一顆定時炸彈,你說我能放心嗎?還是讓他跟你返鄉。趕緊滾蛋吧。
是勳聞言一愣,便即沉下臉來。冷哼一聲:“元圖未離我門,而已為他人謀耶?餘之生死,乃不計矣。”你還沒有正式脫離我的門下呢,就光考慮曹衝,而要置我於危險之地嗎?這也太過分了吧。
逄紀哂笑道:“主公過慮矣。彼一無勇少年,但能惑童子耳,安能惑主公?”他那種危險思想也就迷惑迷惑曹衝這種雖然聰明,但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怎麼可能影響到你呢?“吾觀其人,天資聰穎,雖入歧途,而不難救也。況其仰慕主公之心,純出至誠,若得主公作育,翌日必大有裨益——主公若無惜才之意,何得止其妄言?”你要不是挺喜歡這小子,覺得他還可以挽救,幹嘛要苦口婆心地教育他“言不可極,行不可疾,言極必毀,行疾必蹶”呢?別都往我身上推,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