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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部分

乃鄉愚,非上智也,焉能不為所惑耶?”

曹操聞言,手捋鬍鬚仰天大笑,覺得心情略微舒緩了一些。這才叫是勳繼續講吓去,是勳就說啦,我跟那和尚最終如此約定……

你要是繼續囚禁他,甚至於宰了他,哪怕流放他,估計太子都不會答應,不如找個藉口,把他趕到國外去算了——“此去天竺,數千裡也,中隔沙漠、雪嶺,國家亦繁,盜賊亦多,安能至者?且即能至,又能復還否?即能復還,亦將數十載耳。”就算他一路平安,等學成歸來,也得好幾十年啦——記得玄奘西行就花了十多年時間啊,這比唐朝還古老好幾百年,估計道兒得更難走才對吧。

而且此人甚為強項,堅決不肯勸說太子放棄釋道,那麼不妨讓他去跟太子這麼這麼一說,起碼太子暫時不會再沉迷於那些虛無縹緲的外國玩意兒啦——我目前也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曹操沉吟良久,最後只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也只好這樣啦。於是下詔釋放緯氓,派他前往白馬寺去勸說曹昂。曹昂聽了緯氓的話,這才返回宮內,並且在建始殿前長跪了好幾個時辰,以向曹操請罪。曹操下令,你趕緊給我滾回自家寢殿讀書去,從此再不許你禮拜佛像!

隨即親筆書詔一道,並錢五千,派人護送緯氓上路,前往天竺去求取真經。曹昂親自把緯氓送到城外,兩個人手拉著手,灑淚而別。

然而就連是勳也不知道,緯氓和尚離開洛陽西行,才過谷城,宿於澗水,當晚就被曹操派去的護送者先在飲食中下了毒藥,然後直接割下腦袋,掩埋了無頭屍體,持首級回都覆命去了。

曹操下手夠狠辣的,若非如此,緯氓受是勳所抄惠能偈子的啟發,能夠提前幾百年建立中土禪宗也說不定……

風波就此暫且散去,可是曹昂當然不會真的就此放下崇佛之心,他仍然在宮內秘密禮拜佛像,只是也不特意齋戒了,也肯跟妻妾同房了——當然會找種種藉口,把次數降到了最低。曹操心知肚明,也只好暫且裝做看不見。

就此一連數月過去,可是不知道怎麼一來,都中突然出現了謠言,說那個緯氓和尚本在鄭縣傳法,為什麼會突然跑到洛陽來了呢?其實是有人唆使的啊,因為知道太子喜好釋道,特意找緯氓來蠱惑太子,好讓他逐漸失去皇帝的寵愛。你瞧,太子原本就跑白馬寺聽僧人講經,也在宮中禮拜佛像,那都是個人行為,根本捅不出什麼大簍子來,為啥緯氓和尚一到,竟然鬧得要出家為僧呢?其中沒有陰謀?鬼才相信哪!

士大夫們最喜歡傳這種陰謀論了,很快就一傳十、十傳百,搞得是滿城皆知。校事不敢隱瞞,密報曹操知道,曹操又驚又怒,當即下令徹查,一定要把根源給我揪出來。

今日就是刺奸丁儀上奏,說謠言的源頭我沒能查著,但順藤摸瓜,確實發現緯氓和尚是受人教唆才特意跑洛陽來的,而且在白馬寺中給他和太子牽線相遇的,也是那個人!

究竟什麼人呢?乃歷陽王曹衝的門客逄紀逄元圖是也。

曹操當場就怒了,直氣得頭疼病發作。他沒有找曹衝來責問,卻先下旨,召太尉是宏輔覲見。原因有兩個,一則向來保愛曹衝,即便刺奸言之鑿鑿,曹操也仍然心存疑惑,不想在事情還沒有徹底弄清楚,自己也還沒有下定決斷之前跟曹衝對話,以免傷了父子感情。二來,是勳是親自去見過緯氓和尚的唯一重臣,而且還是逄紀的故主,我得先叫過來問問這兩個人的性情,以判斷是不是逄紀的陰謀,緯氓會不會受人唆擺。

可是等到是勳來至建始殿,曹操的頭痛逐漸消散了,腦子也更清醒了,卻琢磨著這般家醜,還是先不要外揚才好,以免在朝堂上再掀起什麼風浪來。如今遠征交、廣,戰端才啟,勝負未知,還是以穩定為第一要務啊。

所以他才臨時改了口,跟是勳談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