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吧。“無咎可自往諷吏部也。”
吏部那就更好說話啦,新任吏部尚書董昭,本來就跟是勳穿一條褲子,兩人打從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時代就勾搭在一起了,是復跑過去一說,董公仁當即應允,還問:“放之何處為宜?”你想給盧洪個什麼官兒,自己提吧。
於是盧慈範的組織關係才剛轉到御史臺,吏部一紙文書,就把他轟出都城了,外放到偏遠的洪州廬陵郡去當功曹。這時候的郡功曹跟州別駕相同,都是可設可不設的閒職而已,名義上為郡守佐官,其實也就只能每天坐辦公室喝茶、看報,幹領俸祿而已。
公文行至御史臺,盧洪不驚反喜,趕緊收拾行裝,只帶了兩名從人,一大早便乘車離開洛陽,飄然而去。就在盧洪出城的前一天,是復先回了趟城外別院,召來幾名心腹健僕——那都是當年管亥手下黃巾徒眾的子弟,對管巳、是復的忠誠心,更要超過了對他們實際的主子是勳——細細叮囑一番。
第二日一早,他還特意躲藏在洛陽南門外,一直等親眼瞧見盧洪的馬車出了城門,沿大道而行,這才返回城內。才到自家府前,便見一人牽馬從門內出來,見了是復趕緊拱手為禮。
是復見此人年方弱冠,面如淡金,中等身材,手腳皆長,乃是不久前才剛透過諸葛瑾的介紹投入父親門下之客、子瑜族弟諸葛誕是也。他急忙下馬還禮,隨口問道:“公休何處去?”
諸葛誕說了:“誕受主公所遣,追贈一綈袍於盧慈範也。”是復嘴角輕輕一撇,伸手朝城門方向一指:“吾才見盧慈範出南門而去,公休速追可也。”心裡卻說,老爹怎麼突然想起來給盧洪送餞別禮啦?難道要用來裹屍不成嗎?
於是別了諸葛誕,進入府中,就見是勳穿戴齊整,正要登車出門去上工。是復問候了起居,隨即壓低聲音:“門外見諸葛公休,云為阿爺贈袍於盧慈範,未審何意耶?”你應該能夠猜得到我要對盧洪動手吧,那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是勳淡淡而笑,然後說了六個字:“未慮勝,先慮敗。”伸手在馭者肩膀上一拍,馭者一抖韁繩,馬車便即轔轔啟動,在烜赫儀仗的簇擁下,離府而去。
是復還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便來找桓範相問。桓元則正在自家小院當中擺開席、案,一邊讀書一邊曬太陽,見是復來了,即命僕役:“斟茶。”
這年月本沒有茶,即便士大夫日常的飲料,除了薄酒也只有白水,所以是勳一開始飲茶,很快便蔚然成風——這玩意兒又有滋味,又能養生,外加還不跟酒似的容易喝醉了誤事,而且額外新添一種炫耀的功能(茶價仍貴,平民是喝不起的),真乃佳物也。尤其桓範所飲,全為是勳日常相贈,那都是“吳四姓”從天台山茶園裡採集的精品,遣快馬貢入是府的,質量絕對上乘。
可是兒子未必處處都象他爹,是復只好杯中之物,平素不怎麼喜歡飲茶,所以擺擺手,說元則你給我倒杯白水來就成——大白天的在自家府邸他可不敢喝酒,就算老爹不責備,曹淼拋過來的白眼那也受不了。隨即便將自己的佈置,以及父親莫名的舉動低聲對桓範說了,桓範略一沉吟,已知是勳之意,不禁捻鬚笑道:“主公果深謀者也。”
是復還是不大明白,追問緣由,桓範卻不肯說,只道:“且候訊息。”
約摸中午時分,突然有快馬馳入是復的偏院,正乃城外別業中健僕前來,密報是復:“吾等於大道旁守候,終劫其車,然車上人卻非盧洪!於路再探,或已變裝別去矣!”
是復聞言大驚,趕緊又跑去找桓範。桓元則遠遠瞧見他的臉色,便知端底,微微而笑:“事不協乎?”是復咬牙切齒地說道:“叵耐此賊如此警醒!”桓範說:“彼畢生謀人陰私,欲殺彼者,何止公子,安得不小心從事?”是復說你猜他還會不會去廬陵上任?我再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