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商量。
第三次是攻打長安之役,隨即呂布就於酒席宴間暴起滋事,一酒瓶打死了馬玩。直到今天,馬玩那腦殼碎裂、鮮血賁漸的德性仍不時在是勳腦海中閃回,那回可真是嚇得自己差點兒尿了褲子啊!
呂布雖猛,終究是體制中人,理論上做事還有規律可循,起初是勳並不怎麼畏懼他——要說服這個大老粗並不為難嘛。怪不得原本歷史上。他會被陳珪父子玩弄於股掌之上呢。在這條時間線上,卻可以說被我屢次跟手裡揉搓了。可是經過馬玩之死那一幕,是真把是勳給嚇著了——那傢伙說殺人就殺人,連點兒前兆都沒有,安知他不會一怒之下,取了自己的性命?!
不怕聰明人,不怕傻瓜蛋,就怕混人愣頭青啊。從此以後,是勳心中便對這位呂溫侯暗生怯意,覺得還是離他遠點兒才好。
可是誰能想得到,那無恥的沮授竟然公報私仇,想把自己再推到呂布面前去!
如今可不比在雒陽、在華陰,也不比在長安,如今跟呂布列陣相對,這時候就該讓太史子義去陣前挑戰,而不該讓自己去徒懲口舌之能啊。只可惜太史慈已經不在人世了,曹營那麼多將領。就再沒一個能是呂布的對手。是勳這個懊惱啊,我應該早點兒設謀弄死劉備。然後把關、張、趙收到手的,如此則何懼他呂奉先?!
好吧,後悔藥沒處掏摸去,再說了,他此前就真有機會弄死劉備嗎?那大耳賊整個兒是屬帶魚的,滑不留手,從青州到徐州到荊州再到益州,只要他想跑,曹操壓根兒就追他不上——終於釀成今日之大患。
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再一抬眼,就瞧見曹操那兒仍然撲閃著原本不大的一雙眼睛,滿溢期待之色呢。是勳不敢再耽擱了,只好咬緊牙關,拱一拱手:“勳初來此,未諳戰情,不知將如何說也。”
為將者當知天時、地利、人和,其實耍嘴皮子也一樣,我才剛跑到前線來,對於雙方的軍力對比、戰勢政情,基本上還都兩眼一抹黑呢,我可怎麼去遊說呂布?你想派我去參加這場考試,總得給我足夠的複習材料和複習時間吧。
曹操聽了這話連連點頭:“自當先使宏輔熟悉前情,乃可遣也。”隨即又不忘加上一句:“然呂布五日後即待開戰。”那意思,你最多隻有五天的複習時間啦。
是勳不禁苦笑,隨即又說:“聞主公適會呂布歸來,料未能搖其心也……”你要是能把呂布說退了,自然就不需要我再去冒險啦——“呂布,世之梟雄,恐非言語所能動也……”眼瞧著曹操雙眉一擰,似要發作,趕緊承諾:“勳必當竭盡心力,往試說之。然……昔燕丹謀刺秦王,亦遣二使,今須一人相助,乃可行也。”
伸手一指:“請勞子輔。”沮授你別跑,你跟我一起去吧!
沮子輔滿臉的茫然:“吾非善言辭者也,亦無秦舞陽之勇,何能助之?”
是勳陰冷地一笑:“吾自有計,子輔勿辭。”
是勳準備了整整三天,把前線情況全都摸了一個透,然後才無奈地辭別曹操,光帶了包括老荊在內的親信部曲八人,離開魏營,乘小舟渡過雍水中游,前赴涼州軍中。他是特意經最北端前行的,這要是往南一點兒,不小心先被益州的人馬給撞見了,劉備斷然不能容忍自己去遊說呂布啊!
渡河後行不多遠,果有一列涼州哨騎當面馳來,喝問來者何人。是勳自重身份,不能去跟個小兵搭腔,他事先吩咐過荊洚曉了,老荊遠遠地就喊:“侍中是勳,齎朝命來見呂將軍!”
是勳是特意以漢官身份去的,想你呂布也是漢官,我等同殿為臣,你應該沒那麼大脾氣要宰我吧?
涼州哨騎左右排開,各執弓箭在手,緩緩靠近。就中只有一騎呼喊一聲:“且住,待我前往稟報。”一溜煙兒地就跑沒影了。
是勳只好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