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伸出手指,在地圖上虛畫了一個小小的圈子:“若公孫用我之謀時,或可苟且至秋後!”
象關靖這種犄角旮旯裡的醬油眾,原本是勳不應該感啥興趣才對,可是他在受曹家核心班子所託,前往百郡邸會見關靖的途中,好奇心卻不由得越來越是濃厚——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所歷之廣,見到誰都不會再象初到此世一般大驚小怪啦,越是名人,反倒越感無謂,貌似只有關靖這種小角色,才能夠一定程度上提起他的興趣來。
因為向來“成王敗寇”,失敗的勢力,其中不管有著怎樣的能人異士,都會被埋沒在歷史的廢墟當中,最多也就在史書的角落裡,偶爾留下一個名字、半句斷語罷了。但是往往這類角色,才會大出是勳的意料之外,比方說曹宏,後世讀史,誰會料到那個“諂慝小人”,竟會是如此難纏的一個人物?
再比如說兇悍淫蕩的許耽、智謀深沉的曹德,等等。
關靖在史書上的評價非常之低,甚至更低過了曹宏,“諂慝小人”只是就其品德而言罷了,對其才能則並無一字褒貶,而關靖可是明白說了——“諂而無大謀”。公孫瓚之死,其實很大程度上也與關靖謀劃失當有關,可是即便具有經天緯地的才能、超凡拔群的智謀,難道就一輩子都不犯錯嗎?諸葛亮初出祁山,還用錯了馬謖,導致全軍潰敗呢。倘若此番來許求赦,果是關靖的獻策,那這人便不可小覷啊,即便不如荀氏叔侄、郭嘉、賈詡,也堪比董昭、劉曄之輩了。
這位關士起,究竟是何等樣人呢?真是很期待見面相談啊。
很快便來到關靖寄住的百郡邸,通報進去,關靖匆忙冠帶出迎——他是公孫瓚前將軍幕府中的長史,將軍長史秩千石,而是勳則是中二千石的侍中,尊卑有別,故此不敢輕慢。是勳上下打量此人,果然生得一副好皮囊,身高在七尺開外,體格雄健,相貌卻頗為清癯,長鬚過腹,竟翩翩然有神仙氣概。
怪不得公孫瓚喜歡他、信任他,美男子不管男的女的,誰瞧著都順眼。
當下見過了禮,讓入後堂,分賓主落座。寒暄幾句,關靖極道仰慕之意,馬屁拍得山響——果然不愧“諂”之一字。逐漸轉入正題,是勳就問啦:“今易京情勢如何?”
關靖畢恭畢敬地答道:“吾主南被袁兵,北為劉和所逼,連戰不利,被迫走歸易縣,圍塹十重,塹中築京,以為長守之計。其牆五六丈,中建高樓,特高十丈,積穀三百萬斛,部曲及左右所部,亦不下三萬之眾。雖袁紹四面合圍,亦終難克也。”
是勳心說你就別吹牛皮了,要是真的堅固難克,你也不必要巴巴地跑許都來求“赦”。於是問道:“既雲袁軍四面合圍,關長史如何得出?”關靖微微一笑:“自有密道連通於外。餘與少將軍(指公孫瓚之子公孫續)自密道中出,遂南行以通黑山,復經河內、河南,才得入都……”
“千里跋涉,長史辛苦了。”這圈子可真兜得不小。然而是勳隨即一皺眉頭:“若密道為袁紹偵知,經而入城,如何處?”
關靖笑道:“密道狹窄曲折,僅容二、三人通行,袁軍若欲經此入城,是自蹈死路也,無憂。”
是勳點一點頭,突然板起臉來,提高聲音:“故幽州牧劉伯安(劉虞)為漢室宗親,聲望素著,和輯戎狄,卻為公孫將軍挾天使段訓所害。此冤不平,朝廷亦無以對劉侍中(指劉虞之子劉和)也,安所求赦?!”
關靖不聽此言還則罷了,一聽此言,不禁喜上眉梢,趕緊起身施禮:“全賴是侍中保全公孫一族的性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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