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在林慮、蔡陽在蕩陰,配合曹操,謹慎地向北方挺進,目標還是滏口陘。但他們並沒有打算直接封堵滏口陘。不僅如此,就連入據上黨的曹仁、樂進所部,也根本就沒有堵住滏口陘西端的意思。
曹操這時候又在太原、河東、西河設定了一個新的戰區,調原本守備兗州南部的夏侯惇為都督——因為這時候他徹底佔據了攻勢,兗州之地,已經不怕遭受到袁家侵擾了——以王柔為太原郡守、鄭渾為西河郡守、司馬懿為河東郡守並參夏侯惇軍事。夏侯惇已經基本上佔據了太原全郡,但袁將祝奧尚未授首,還盤踞在郡西,隔斷了公孫瓚、張燕的西退之路。西河郡僅得其半,北方為南匈奴王庭所在。原本高幹統治的時候就是半獨立的。
夏侯惇新的目標有二,一是擊敗祝奧。徹底平定太原,爭取經井陘突入常山國,與公孫瓚、張燕會師,二是使郭縕北上收取雁門。南面只要防堵高幹、郭援即罷,並沒打算跟泫氏的曹仁南北夾擊。
曹操是希望袁紹把高幹、郭援經滏口陘調回河北。他不怕袁軍越聚越多,因為兵一多,後勤的壓力也會增大,再說了,袁譚的青州兵丟了青州,高幹的幷州兵丟了幷州,都成為無根之草,那還能剩下多少戰鬥力?一軍之內良莠不齊,結果必然是士氣低的拖了士氣高的後腿,而不可能反過來——水桶的貯水量,永遠由最短的一根桶材來決定,跟最長的那根桶材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是勳作為參謀祭酒,自然也跟隨從徵,他帶著四百部曲和千餘步卒,押運相關的武器、物資,幾乎是最後一批渡過黃河的,隨即便進入黎陽城,與曹操會合。荀攸、郭嘉、劉曄、董昭等謀士會聚在一起商議,並且此次曹操還特意稍帶上了賈詡,陳群亦解決了青州之事——李條已入濟南投奔王修,王營降而復叛,旋為尹禮所殺——趕來複命。
眾人見是勳進來,盡皆起身行禮——就朝廷名爵而論,是勳僅次於賈詡,而在餘人之上——是勳開門見山地問道:“諸君以為袁紹可肯出城應戰否?”
鄴城南面是大片平原,袁軍士氣未復、糧秣不足,以是勳的估計,他大概是不敢出來的。然而賈詡卻說:“袁本初若枯守鄴城,乃自置於死地也,何異昔日公孫伯珪在易京?吾等料彼必以名將守之,以牽制我師,而自將大軍出城以為犄角之勢。”手指在地圖上一劃,指向了鄴城的西面。
鄴城背倚漳水而建,在其西面四十里外,有漳水的支流汙水,汙水與漳水包夾之處,有一小城,名為汙城。根據荀、郭等人的判斷,袁紹很可能將主力屯駐在汙城,利用汙水和漳水修建防禦工事,力爭與曹操長期抗爭。
是勳撓撓下巴,暗自贊同他們的見解。他不禁想到,汙城附近的地形易守難攻,袁紹尚有數萬雄兵,若據之而守,高幹、郭援再從幷州來援,士氣低了不怕,本身防禦工事就能起到一定的安心作用啊,那曹軍想要在短期內將之擊潰,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啦。只有想辦法儘快攻克鄴城,則袁紹失其根本,軍心必亂,乃可趁機攻之。
只是,袁紹會留下誰守鄴城呢?是審配,還是沮授?此二將皆善守者也,而且據自己前日赴鄴時候的觀察,鄴城高峻雄闊,即便擁有十倍的兵力,也不是那麼容易拿下來的……別說自己這回帶的新式投石機數量並不多,準頭更不保險,就算換成等量的火炮,那也很難轟塌城牆啊?若曹軍長久頓兵于堅城之下,戰事恐怕又有反覆,那可如何是好?(未完待續。。)
第十三章、河北稜堡
紙上談兵,得來終淺。雖說曹家也曾多次派人前往鄴城哨探,郭嘉綜合這些情報,幾乎已經可以畫出城池的大致構造圖來了,但對於兵力配備、城上的防守武器,那是很難探查得到的——就算探到了,對方也會變更啊——想要拿出攻取鄴城的計策來,那還得現跑到城外去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