賂,想來想去,乾脆從賄賂裡取出三成來轉贈給向來貪財的公孫峻,請公孫峻去辦此事。而等到是勳洞悉其奸,向公孫康揭發以後,公孫康回稟公孫度,公孫度怒不可遏,連夜在府中就進行了一番大規模盤查。
公孫峻這活兒幹得有點兒糙,他本來以為是勳必然逃走,那麼公孫康忙著追捕,自己就有足夠的時間把手腳給料理乾淨啦。沒想到才隔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府中大索,而且嫌疑人早就鎖定了,遂被當場拿下。
公孫峻毫無節操,直接就把陽儀給供出來了,問題陽儀手腳乾淨,沒把柄可抓,矢口否認之下,反倒指責公孫峻攀誣。公孫度半信半疑之間——他對陽儀是素來信任的,總覺得陽別駕不至於為了點兒錢財就欺瞞自己——又不便嚴懲同族的公孫峻,便果然如是勳所料,把一腔怒火全都發洩在二袁身上了。
尤其在公孫康轉述了是勳那段言辭之後,公孫度也不禁對於自己能否順利駕馭二袁,信心有所動搖。他最近總覺得精力有些不濟,深恐要是真一病倒,二袁勾結重臣作亂,將無法把個完整的遼東傳承到兒子手上,所以——罷了,不冒險了!
當然啦,定計之前,按習慣還要召柳毅、陽儀二親信和公孫康一起來商量。公孫康惱恨公孫峻,只有比他老爹更甚,就此一力攛掇父親殺二袁,順朝廷;陽儀為了撇清自己,乾脆大說二袁的壞話——反正這幾天接待二袁都是他的活兒,他說那倆小子不地道,公孫度也無從查證啊;柳毅在無可無不可之間,並無定見。就此,才有了今日公孫度請是勳前來,當面受領了襄平侯的爵位。
但是跟原本的歷史上一樣,公孫度沒把這個縣侯放在眼裡,他打算關起門來繼續自稱“遼東侯”,而把襄平侯轉手讓給兒子公孫康——治縣之侯交給繼承人,那是再合適不過的啦。
隨即公孫度在樓班問題上得到了是勳的諒解,便喝令喚二袁前來。袁氏兄弟和逄紀尚不明就裡,聽說公孫度終於肯與自己相見了,還挺興奮,趕緊整頓衣冠,便跟隨傳喚者來至州署大堂之上。可是等到了堂上,一見是勳上座,他們就知道不對了,袁熙和逄紀不禁面色慘白,倒是袁尚,一張臉漲得通紅,朝上一揖:“將軍乃欲殺尚否?”
公孫度面無表情地答道:“吾與卿父本為舊識,豈忍殺卿?然卿等為朝廷所緝,度為大漢守土,亦不敢窩藏也。今是司直奉命使遼,卿等即可束手就縛,隨其返都——吾將上奏朝廷,赦卿等死罪,即歸守先人墓冢可也。”我是不會殺你們的啦,但必須把你們交給是勳帶回去。
袁熙聽聞能得不死,臉色略微好看了一點。旁邊兒逄紀可沒他那麼天真——就公孫度一封上奏,朝廷真會赦免了二袁的死罪嗎?現在朝廷可是捏在曹操手裡的,曹操必不能容他們苟活於世啊,這要被逮回去了,仍然是死路一條!他忍不住就拿眼神去瞟陽儀,可陽儀轉過頭去,故意躲避,不肯跟他視線相交。逄紀也想不通,是陽儀設謀失敗了呢,還是沒來得及發動,或者壓根兒就打算食言而肥呢?
主辱臣死,逄元圖一咬牙關,邁前一步,朝公孫度拱手道:“二位公子若隨天使返都,必無幸理,則雖非將軍所殺,亦因將軍而死也。昔日袁氏雄踞四州,而今為階下之囚,此皆吾儕謀劃之誤——請斬紀頭,以謝朝廷,而允二位公子長居遼東,為一庶民可也。”要殺就殺我吧,千錯萬錯,都是我們這班謀士的錯,還請你留下兩位袁公子的性命。
公孫度手捻鬍鬚,轉過頭去望了是勳一眼,讚歎道:“此真忠臣烈士也!”是勳這時候也不好跟他唱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