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度仍然覺得以自家的實力還未必足夠與其相抗,還不如先取高句麗,吞併樂浪,多生聚個幾年為好。烏丸正好橫在自己跟袁氏勢力中間,可為緩衝。
這也正是他聽聞袁曹再度大戰,曹軍基本上併吞了幽州,揮師東向以後,匆忙派韓忠助守陽樂的緣由——這兒正是公孫家勢力的西境。
是勳才至陽樂,打眼望城上一瞧,就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圖。首先,揣度公孫度發兵的時候,白狼山之戰還沒爆發呢,他即便是報著進攻的目的派兵而來,要打的也不是曹軍,而應該是烏丸——曹軍還遠得很哪;其次,看城上的佈置,純是守禦,而並無出擊之意。
因而是勳暗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說還好。再等聽了韓忠的回答,他就更踏實了——分明韓忠的權力有限,面對已經徹底改變了的前線局勢,並不敢妄自向曹家用兵,而必須派人去稟報公孫度,求問下一步的方略。韓忠的回答很圓滑,正說明了心中無底。
於是是勳繼續問道:“王師追擊袁氏二逆至此——卿可得見乎?”
就見韓忠臉上的肌肉略略抖了一下,隨即答道:“彼等窮蹙來投,未知為王師所逐,已往襄平見我主去也。”(未完待續。。)
第十五章、毋受其蠱
袁氏兄弟、逄紀,再加一個樓班,所部四千餘眾,匆忙遁往遼東,去投靠公孫度。公孫度在襄平,當然不可能讓這支軍隊全數入境,而只准袁尚等四人並部曲百餘人,在本軍的監護之下,馳入襄平城內相見。
這邊兒他們前腳才入境,接著是勳也齎著詔書到了,於陽樂詢問韓忠:“王師追擊袁氏二逆至此——卿可得見乎?”韓忠一開始不想說實話,可是轉念一琢磨,反正也瞞不了人啊,乾脆還是承認算了,由得天使去跟主公打官司吧,我又何必居中為惡人呢?故此便直言相告,只是辯解說:俺不知道那幾個貨是王師要追的欽犯哪。
是勳心說我可得趕快,要是讓二袁跟公孫度接觸太長時間,難保就會出什麼妖蛾子。因此便對韓忠說,我奉天子之命前來封拜公孫將軍,你趕緊派人引導我前去襄平吧。韓忠自然滿口答應。
匆匆數日,是勳即抵襄平城下,打眼一瞧,一行人馬魚貫出城相迎,當先一人高官博帶,卻分明是州中屬吏的服色。是勳心中一則不喜——你丫好大的架子!同時又不免有些擔憂,這是不是說明了公孫度壓根兒就不把朝廷放在眼裡呢?
其實他這倒是冤枉公孫度了,公孫度表面上仍為大漢之臣,天使既至,就沒有擺架子不出城相迎的道理。但問題這傢伙在遼東當了多年的土皇帝,造了全副的天子儀仗,凡出行必要使用。這回本也打算張著九旒。乘坐鸞輅而來的。可是被屬吏給擋了駕——哪有天子儀仗出迎使者的道理呢?
那麼咱換副儀仗成嗎?公孫度又不大樂意。加上深怕城中百姓見到州牧換了儀仗,會產生什麼不好的聯想,所以——“孤乃託病,陽別駕代孤往迎可也。”
這位陽別駕,正是公孫度駕前兩大寵臣之一的陽儀,字公量——原字公度,特意避主公之諱給改了。另一名寵臣則是長史柳毅,公孫度就是曾經跟這倆貨商量:“漢祚將絕。當與諸卿圖王耳。”
是勳一瞧這位陽別駕,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身高在八尺開外,體格雄健但不粗豪,麵皮白淨,五官端正,一部濃密的鬍鬚垂至胸前——有點兒眼熟啊,這人跟誰長得象呢?哦,對了,崔琰崔季珪。
陽儀迎至車前。報名行禮。是勳就問公孫將軍如何不來?陽儀扯謊道:“吾主方病,不克來迎。天使其恕。”是勳說好吧,那我便先去探望公孫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