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群在旁邊笑著說:“宏輔前守河東,亦裸身赴任也,而能將呼廚泉玩弄於股掌之上。今乃可使呼廚泉部以臨美稷。尚須何兵耶?”
是勳瞟了他一眼,暗中嫉恨——咱們很熟嗎?你這開玩笑呢還是當真的?你難道是想處我於死地嗎?當即反駁道:“事不同耳,豈可一概而論?昔勳守河東,為都中無兵,乃不得不行險計,況呼廚泉既佔漢地,根基淺薄,故乃為吾所趁。今欲圖美稷,匈奴王庭百年處彼,根深蒂固。豈可輕動?若呼廚泉之勢能壓逼美稷,則早棄平陽而歸王庭也。何必侷促漢土?”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朔方、五原,鮮卑縱橫,安知其不為匈奴之助耶?”轉過身來面向曹操:“若得能將一員,精卒五千,臣可為主公取美稽而服匈奴。然鮮卑絕未開化,野蠻剽悍,將何以制之,且待日後再議。”端南匈奴我還是有點兒信心的,對付鮮卑,那就另說了,可不敢一概打了保票。
於是最終曹操決定,即遣降將張郃,往上黨取曹仁麾下精銳五千,挺進西河。任命是勳為朔州刺史,先全力解決了匈奴問題再說。
曹家如今在舊幷州各郡的部署是:前大鴻臚李牷為上黨郡守、王柔為太原郡守、郭縕為雁門郡守、鄭渾為西河郡守,此外上郡太守為扈育、定襄太守為王澤,其餘三郡或純為胡人所控,並未置守,或乃袁氏所署,都已見機逃去了。
如今是勳雖然掛名守牧朔州,其實手裡就只有半個鄭渾控制下的西河郡而已,郡兵比他想象的還少,不足千五百人。他計劃著先驅逐扈育,控制住了上郡,然後再向北推,對付設定在美稷縣的南匈奴單于庭。
好在曹操撥了五千精銳給他,還有一位擅長騎馬戰的萬年二把手張郃張俊乂,再加上暫駐西河的呼廚泉部,那兵就勉強夠用啦。不過要想牢牢地把呼廚泉所部掌控在手中,自己還得花費無窮心思才成。
即在鄴城辭別曹操,是勳帶著自己的四百部曲,還有諸葛亮、郭淮、秦誼、董蒙、張郃,先經滏口陘前往上黨。他一路上想盡辦法拉近跟張郃的關係,還許諾說:“抵朔州後,民政吾自理之,軍事則仰賴張將軍,勳並不敢掣肘。”張郃頗為高興,身為降將,他知道自己短期內不可能獨當一面,那麼能夠遇見個不怎麼管軍事的長官,得以放開手腳,無牽無絆,那就挺滿意啦。
即在長子與曹仁相會——樂進已經領兵西救關中去了——曹子孝設宴款待,是勳舒舒服服連呆了三天。他先不急著前往西河郡去,因為等待許都發來任命的詔書還需要時間,況且,他計劃中最關鍵的一步還沒有達成呢,正不必披星戴月。
離開上黨後,一行人又北上太原郡治晉陽。這時候朝廷的詔書也追上來了,於是是勳就命張郃攜帶詔書,先發西河,關照他就在呼廚泉所部附近屯紮下來,而且要日日練兵,以炫耀威勢——“若能使匈奴懼者,則俊乂可得首功。”
是勳本人暫且留在太原,還打發郭淮北上雁門,去跟他老爹郭縕見上一面,說等伯濟你回來,咱們再動身不遲。隨後他便帶著諸葛亮在周邊各處遊覽——只可惜這年月還沒有晉祠,沒有雙塔寺,沒有天龍山石窟,也就竇大夫祠並非後世形制,勉強可以一觀。所以玩了三天他就喪失興趣了,返回城中高臥。
當然啦,時當仲秋,晉陽城外自有奇山怪峽,草木也尚蔥蘢,頗多秋遊的好去處。只是這位堂堂是侍中雖然號稱文學名士、詩中魁首,其實根子裡……並沒有那份雅骨……(未完待續。。)
第七章、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