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個司機和一個嚮導,出發去呵叻的車子裡一共四個人。
嚮導是個清邁當地女生,和我們一樣是大學學生,暑期出來做兼職。司機大哥高高大大和一般瘦小的泰國男生不太一樣,大概和他以前在軍隊待過很長時間有關,他對泰國很多地方都很熟悉,有些靦腆,話不多。女生長得有點像混血兒,穿著熱褲露著小麥色的修長的雙腿,很漂亮,英文很好,和蘇烈聊了很多關於呵叻的景點。開始她以為我和蘇烈是情侶關係,不過蘇烈馬上否認了。她看出我心裡不爽,不好再問下去。我只好裝作很正經地跟她說:“我是被逼迫來的。”由於英文沒用好,把“逼迫”說成了“綁架”,女生驚恐地望著我和蘇烈,她大概還想打電話報警。無奈蘇烈只好給我糾正過來,他趁女生不注意,靠著我咬牙切齒地說:“拜託你最好別說話。”
我大概能聽得懂蘇烈和嚮導女生的談話,蘇烈說並不是去呵叻遊玩,而是從呵叻去高棉地區,也許會繼續往東邊走,一路上去找人。嚮導姑娘說往東北走靠近柬埔寨和寮國,政治上有些問題,治安會比較差,讓我們有一點心理準備。
不知道蘇烈怎麼會對芸珠和鍾斯宇的行蹤那麼瞭解,但我人在異鄉,語言不通,在大城市還好,如果去了偏遠的地方,若不緊緊黏著蘇烈,根據我的黴運指數,沒準真的會客死異鄉。
可能嚮導姑娘看我和蘇烈不是情侶,蘇烈長相又帥氣出手又闊綽,兩個人漸漸親密起來,姑娘從副駕駛的座位上探半個身子到後座和蘇烈交談,給蘇烈看她相機裡拍的照片,兩人不時發出愉悅的笑聲。我知道蘇烈一向有吸引女孩子的魔力,否則怎麼可能在學校裡一個月換四個女朋友。
後來在加油站加油,我提出和嚮導姑娘換位置,蘇烈沒出聲,那姑娘倒是有點受寵若驚,很開心地答應了。我有點生氣,去加油站旁邊的便利商店買了一大堆零食來發洩,結賬出來時,司機大哥給我遞了一瓶水,還紳士地接過我手中的食品袋。
“謝謝。”我幾乎條件反射地脫口而出,沒意識到自己在異國他鄉說中文別人會聽不懂。
“不客氣。”他說。
我往前走了兩步,才驚訝地發現,他剛剛說的是中文。我懷疑自己聽錯了,回頭看著他:“你剛剛說什麼?”這次,我說的還是中文。
“不客氣。”他又說了一遍。
我幾乎是跳起來:“你會說中文啊?”我比發現新大陸新物種還開心。這幾天身邊只有蘇烈一個說中文的人,而他還不樂意和我說話,在語言不通的環境裡,我快憋死了。聽到一個會說中文的人那種親切,無法形容。
“會說一點,我在中國生活過幾年。”他說,不是很標準,帶著一股子粵語腔調。
我興奮地跑去找蘇烈,手舞足蹈地跟他講:“原來司機會說中文,原來他會中文的。”並等待他的反應。
蘇烈正在結油錢,順便跟加油站換泰誅。他像看一個神經病一樣看我,很冷靜、很不在意地說:“我知道啊,就是因為他會說中文才找的他。”
我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看著蘇烈得意的表情,無地自容。不過我很快就把重點轉移到司機大哥身上,終於有個聊天的人了。再次上路後我簡直像被解開啞穴一樣,坐在副駕駛座上和司機大哥滔滔不絕地聊天,雖然他話不多,也不一定能理解我所說的全部,大多情況都是我在說,即使這樣我也很滿意。偶爾蘇烈會從後面傳來冷冷的掃興的聲音,叫我別打擾開車的人。
天黑前我們抵達了呵叻,和清邁相比,呵叻冷清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開始下起小雨的緣故,在鬧市區路上行人也很少。我們入住的酒店,工作人員沒有清邁那麼熱情,很正式地接待我們的預訂,不過從告知我們晚上可能有暴雨,讓我們注意安全儘量別出門這點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