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問,麥莉做事一向有分寸,其實我應該一開始就相信她,也不用這麼折騰我自己了。我是個藏不住秘密的人,最好不要遇到許徵,否則肯定會露餡兒,表情會最先出賣我。何況我這邊,蘇烈一個我已應付不來,自身難保。麥莉倒是什麼都沒跟我計較,早上她有課我沒課的情況還是會給我買早餐,上課時候冒著被教授發現的危險,在我睡過頭之前打電話叫我起床去考試。我很難想象,沒有麥莉,我該怎麼活。
第二天下午傳播學課結束,有話劇社的同學在班裡發話劇社新劇的演出票。我突然想起要和蘇烈回家的事,想著蘇烈那麼忙,可能忘了這事兒,一定是忘了,我也假裝忘掉,能躲一天是一天。
為不引人注目,我往教室後面走,貓著腰的我在教室後門撞到一個人’抬起頭’看見蘇烈戴著口罩,死死地盯著我。
“怎麼,想逃啊?”他說。
我一邊捶著背一邊直起腰,打哈哈地說:“不知怎麼搞的,最近腰疼。你們今天演什麼話劇,能不能給我張票,讓我去瞻仰一下,提高文化修養。”
蘇烈哼了一聲’帥氣地倚在門框上說:“你腦袋裡裝石頭了嗎?我那天說的話,你忘了?還有,你在音樂廳對我做的骯髒事……”
我一聽心臟都要蹦出來了,慌忙打斷他:“沒忘沒忘,我怎麼敢忘,我答應你的第二件事,陪你回家吃飯嘛!”這鴻門宴是怎麼也躲不掉了。我跟在蘇烈身後走下樓,楊朵薇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提著畫板,插到蘇烈身邊,問他昨天怎麼沒去上國畫課。她說話時回頭看了我一眼,目光直下三千尺,問:“你怎麼在這裡?”好像我是塊被蘇烈不注意踩到的口香糖,在這裡很礙她的事。
我沒回答,楊朵薇也沒理我,她和蘇烈親密地並排走,一個勁兒問他國畫課考試的情況。我拖著步子跟在他們後面,看著楊朵薇的長裙飄飄,聞到她身上散發的一股淡淡的好聞的名貴香水味,覺得眼前兩個人的背影很般配。蘇烈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楊朵薇說著話,幾乎都是楊朵薇問他答,很冷淡。有幾個瞬間,我很想趁他們不注意逃掉,但每當我冒出想逃的想法,蘇烈就會回過頭來,確認我還跟在後面,好像他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
一直走到教學樓外的停車坪,楊朵薇問蘇烈:“你今天開車了嗎?要不要坐我的車,我載你回去。”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一輛紅色的寶馬車旁。
蘇烈指了指我說:“我跟她一起走。”
楊朵薇驚訝地睜大眼睛望著我和蘇烈,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直到蘇烈把我拉到停車坪對面他的跑車上,直到蘇烈載著我絕塵而去,楊朵薇還站在那裡有如女烈士的雕像一般。
車子駛出校門,我擔心楊朵薇會不會一時想不開,問蘇烈:“她沒問題吧?”
蘇烈嗤了一聲:“她?你說楊朵薇?她怎麼可能有問題,她比你想象中的強大多了,就像聖母瑪利亞。”我想不通他怎麼會用聖母瑪利亞來形容楊朵薇,就像用非洲的鴕鳥來形容家養的土雞一樣,跨地域跨物種。
“那個,可以問你個問題嗎?”車子開了一段時間,我生怕蘇烈會提起那天強吻他的事,想著不管怎麼樣也得找點話題聊。當然,我知道自己不可能跟他正經八百地聊天,我很難想象那種場面,好比方舟子和韓寒手拉手話家常。
“可以。”蘇烈出乎意料地答道。我一時沒從被拒絕的各種想象裡回過神,又聽他不耐煩地說,“你要問什麼?”
“哦,楊朵薇不是你女朋友嗎?你怎麼對她那麼冷淡,她看起來好像很喜歡你。”
蘇烈看也不看我,戴著口罩的精緻側臉像半開封的古董瓷器一樣,冷冷的看不出什麼表情,說話好像不是從嘴巴里傳出來而是像機器人從後腦勺傳出來一樣。他說:“首先,她不是我女朋友而是我前女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