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那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了。
衛姌還有些糊塗,身邊突然籠了座大山似的,把光都遮去一多半,她側過臉,對上衛釗的臉,他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但眼中卻半絲笑意都沒有,目光陰寒。
衛姌一個激靈,酒頃刻間就醒了一半,嘴唇輕輕翕動。
衛釗張臂搭在她的身側,衛姌身形纖瘦,好像整個人都被衛釗攬住了一般,她輕輕喚了一聲,「二哥……」
衛釗道:「你在這兒做什麼」
「……羅兄邀我來的。」衛姌不知為何有些心虛。
這時羅弘也帶著僕從到了,進屋時看到裡頭情形,忍不住有些樂,「這些小的都在,」隨後又看向羅煥,「你小子倒是會找地方消遣。」
羅煥眼下還糊塗著,好好喝酒取樂,突然之間堂屋裡就安靜地滲人,他搖晃著腦袋,看到自家哥哥後倒安心不少,立刻喊了一聲哥。
羅弘坐到右席,也看向衛釗。
席間眾人都看出衛釗面有怒意,一時小郎君們不敢說話,包括青瀾娘子在內所有的伎子也都不吭聲。
好好一個熱鬧的風月之地,突然靜的堪比朝堂論政。
小郎君們求助似的看向羅弘,他只好開口,「敬道,他們也只是來開個眼界,鬧著玩。」
他說著還心下納罕,看樣子衛釗對幼弟來此處消遣極為惱怒,可士族子弟哪有不玩的,便是衛釗這個歲數,不也在三吳之地開始接觸風月了怎麼落到衛小郎君身上就不行
再看看衛小郎君,小臉紅撲撲的有些酒醉,對發生了什麼還有些糊塗,在衛釗身邊就像只被困住的貓崽兒似的,看著就有些可憐兮兮的。
衛釗嗤笑一聲,低頭問衛姌,「來開眼界,鬧著玩」
衛姌落落分明的長睫輕輕抖了抖,點了點頭。
「玩的什麼」
衛姌半醉半醒的,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力,輕聲道:「喝酒……聽曲。」
衛釗拿起桌上酒杯,那是衛姌剛才喝剩下的果子露,他仰頭就喝了下去,「喝了多少」
衛姌感覺到堂屋內所有人似乎都已停下動作看著這裡,臉上頓時如火燒般,感覺有些丟人,頭也垂了下去。
衛釗面無表情道:「抬起頭。」
衛姌緩緩抬起頭,「不是酒,就喝了兩杯。」
衛釗聽她說不是酒,冷哼一聲,突然又扭頭看向席間女子,「不是來聽曲的曲呢」
青瀾娘子回過神來,見到衛釗氣勢威儀攝人,羅家郎君都沒吱聲,還有外面那群強健的侍衛,一看就不好惹,眼下衛釗發了話,硬著頭皮也要上。她起身,將肩頭敞開的衣裳整理好,招呼眾女開始。撥弦的撥弦,吹笛的吹笛,比方才還用心十倍,只是旖旎柔媚的一首曲,此時卻彈奏出端莊的味道,多少有些不倫不類的。
羅煥剛才坐在主位上如坐針氈,趁著眾女彈奏的時候悄悄過來,坐到了羅弘身邊,酒意也消得差不都了,他壓低聲音道:「你們怎麼來了,這……這是要幹什麼」
羅弘反問道:「你怎麼把衛小郎君帶來這種不正經的地方。」
羅煥鼻子都要氣歪了,「這些地方你們去的少了我們為什麼不能來。」
羅弘心下也是這樣想,但看了眼衛釗衛姌的方向,努了努下巴道:「……反正衛家小郎君不行,你看著辦。」
一曲完畢,眾人都聽得心不在焉的。
衛釗看著一群身姿窈窕,擺弄風情的伎子,道:「喜歡」
這一句發問明顯是對著衛姌。
她被籠罩在衛釗的陰影下,一股強大的男人氣息和壓力迫得她十分難受。衛姌掙扎著要離開衛釗的臂彎。
作者有話說: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