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烤好了!大家可以過來吃了……篝火前負責烤肉的丐幫弟子站起身,回頭招呼著周圍的人。
不一會大夥兒都聚到了篝火前,鬨鬧著要喝酒吃肉。
幫主,酒肉都已經備好,兄弟們等你發話。
傳功長老羅真朝這邊喊道。
身邊躺臥在地的乞丐,慢慢站起,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將那空空如也的瓢簞甩手一扔,醉步蹣跚地走近火堆。
那酒瓢不偏不倚地向酒缸飛去,咕咚落入酒水中,幾番浮沉,激起一陣小小的蕩動。
我亦站起身,卻只是站在原地,沒有跟上前去。
雷鈴坤一個縱身躍進那月老廟中,伸手拔出插在破碎月老像前案臺上的綠玉杖,在繞著手腕旋耍了幾圈,信步走出廟門。
那乞丐橫執玉杖,高舉過頭頂,朗聲說道:
有請各位長老掌酒!
以食為天,兄弟最大!
眾長老亦是高高舉起手中的酒器——瓢簞、破碗或是葫蘆,大聲應道,然後海飲一口,將酒器中剩下的酒雙手齊眉端於面前。
敬幫主!長老們齊聲喊道。
雷鈴坤走上前去,一位一位接過長老手中的酒器,將酒器中剩下的酒液喝得一滴不剩後遞還,直到將每位長老酒器中酒水全部喝乾方才作罷,走回空地中央。
一位長老遞過滿滿一瓢酒。
雷鈴坤把手中的打狗棒索性望地上一插,雙手接過瓢簞,舉至齊眉,大聲對幫眾道:
有請各位弟子掌酒!
話音剛落,空地上響起兩聲整齊清脆的擊掌聲,旋即又響起整齊的竹板點奏,錯落有致。
圍坐在火堆旁的眾人,有竹板的拿出板子打著齊刷刷的板點,不會打竹板的亦是隨竹板的點奏跟著眾人大聲唱頌,那唱詞道:
進窮棚,抬窮頭,窮家祖師供窮樓;窮家也講三綱論,窮家也講三教共九流;窮家鞭竿傳天下,窮家的褡子四海遊;窮家的竹板兒垂耳度春秋;窮家裡面分貴賤,窮家裡面出王侯……
唱罷這段,眾弟子將酒器舉至齊眉,齊聲道:
敬幫主!
在座眾人同時喝完酒器中的酒釀。
飲酒的那一刻,夜風輕襲,周圍的花樹發出簌簌的輕響,夾雜著篝火清脆細微的爆鳴,咽喉吞嚥酒水時發出的汩汩的聲音,一切細微在月光下悄無聲息地生長。
我站在原地,混雜在大披的幫眾之間,跟著一起飲酒,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切。
兄弟,乾一杯。一位年輕乞丐湊過來。
我拔下葫蘆的酒塞,迎手碰過那乞丐手中的破碗,喝下一大口甘甜清冽的酒釀。
看你的樣子,是淨衣派的?他亦飲幹碗中的酒,抬頭輕聲問我。
我細望了下他的臉,額頭很大,一臉塵灰,眼眸中是濁重的灰褐色,笑容憨直。
是。我漫不經心應道。
這倒是稀罕,這丐幫大會難得能有淨衣弟子參加。
淨衣弟子如何不能參加?
也不是不能,其實每年一度的所謂丐幫大會,不過是各省分舵向幫助彙報各分舵的開銷用度以及各地汙衣弟子歸農歸商的情況,與淨衣派無甚相關。況且淨衣弟子不比汙衣,忙多閒少,自家的事情都管顧不過來,何談長途跋涉趕來參加這丐幫大會。
原來如此。
長吐出一口氣,歪頭看看一邊跟分舵長老促膝把酒、喝得天昏地暗的雷鈴坤。
小輩們輪班將烤好的羊肉一塊塊切好碼在幾塊寬大的木板上,任眾人隨便取食,又將生肉重新架烤在篝火上。
好香啊,身邊的乞兒深嗅一口氣,起身道,待咱去取些酒肉來吃。
我見他走到一塊攤放著烤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