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兒笑了，是一種很自然的笑，而不是前兩次我看到的冷笑，芮兒的心情好像不錯。

芮兒說：“我正準備給劉麗麗打電話呢。”

東子問：“需要我去接你嗎？”

芮兒咬了咬嘴唇，抬頭又把視線投向了我的遺像，不過僅僅過了很短的時間，她就對手機問：“東子，你告訴我，你真的願意和朱小燕這樣過一生嗎？”

東子沉默了，他並沒有馬上回答，我活著的時候，和東子就這個問題討論了無數次，結果都是東子用愛我勝過一切那樣的話來回避。現在，芮兒又來問這個問題，東子會怎麼回答芮兒呢？我倒是感到很好奇。

等待似乎很漫長，可芮兒卻固執地等待著，東子不開口，芮兒就緊緊地閉著嘴唇，這可能是芮兒在生意場上養成的良好素質——言多必敗。　。。

第六章　幸福公式（8）

東子終於開口說話了，我聽到了東子長長的嘆息聲，然後才是他特有的憂傷和磁性混為一體的聲音，這種聲音在我活著的時候經常把我迷得一塌糊塗。那個時候我總是說，這樣的聲音無論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哪怕為他而死。真的死掉以後，我卻不依不饒地想知道自己的死因，甚至把兇手鎖定在東子身上。東子是我認為的最大的嫌疑犯，只是我要弄清楚，這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男人，為什麼要以這樣的方式置我於死地。

“芮兒，你可能不相信我，你甚至在懷疑我對欣兒的愛是假的，我也曾經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真的愛欣兒，為什麼在欣兒求我和她一起遠走高飛的時候，我總是下不了決心，總是寧願傷害欣兒，也會棄她而不顧，直到她真的棄我而去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愛她。不怕你笑話，自從欣兒走了以後，我就沒有碰過朱小燕一根指頭，我也想那種事，好幾次我獨自跑到那種曖昧的地方，找小姐陪我喝酒，可一到關鍵的時刻我就落荒而逃。以前欣兒活著的時候，我對朱小燕還有愧疚之感，還能儘儘夫妻的義務，現在我對她連愧疚都沒有了。”

東子的聲音憂鬱而痴情，我是徹底地又一次被他感動，芮兒似乎也被感動了，她的眼睛紅紅的，她又死死地盯著我的遺像，芮兒的嘴唇動了動，芮兒用手捂住手機，突然衝著我的遺像說：“欣兒，你聽得見嗎？欣兒，我是不是該放手？是不是不該回武漢？欣兒，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

芮兒的話讓我很心酸，我終於能確定芮兒回武漢的目的是為了我，芮兒並不愛東子，也許一開始他們就都清楚這一點。

東子說：“芮兒，對不起。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你剛受了朱小燕家人的傷害，我是應該去安慰你的。芮兒，這樣好不好？你等我，我送你去劉麗麗那裡，你和她開心玩幾天再回北京，好嗎？”

芮兒說：“好。”就掛掉了電話。芮兒一放下電話，淚水就湧出了眼眶，她沒有擦，仍然盯著我的遺像，一動不動。

房間裡很靜，芮兒的淚水連成了一條線，床單被淚水溼透著，一個個的圓圈在淚水的下落中無限地被放大著……

4

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芮兒快速地擦掉了臉上的淚水，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站在梳妝鏡前看了看自己。我生前放在梳妝鏡前的化妝品都不見了，梳妝鏡前空空一片，好像在我的房間起火後，有人進來拿走了所有的化妝品，我剛剛變成女鬼的時候，我的化妝品是排成一條直線的，後來我就一直沒看到我的化妝品。

敲門聲固執地響著，芮兒離開了洗手間，過去開門，她一邊走一邊對外面的人說：“別急別急，來了。”

芮兒把門開啟的一瞬間，愣住了。門外站著的不是東子而是朱小燕。

“怎麼是你？”芮兒脫口而出。

“失望了吧？”朱小燕不等芮兒說話，徑直往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