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楚梟鐵骨錚錚,疼能挨,苦能吃,怎麼可能會懼怕這點小癢小痛呢……
翌日,皇帝罷朝,總管阿烏宣旨道,昨夜皇上操勞於國事,辛勞過度,神乏體虛,各位大臣今日從哪裡來就回哪兒去大家……早早散了吧。
肉厚了
“陛下,嶽王在外求見……”
皇帝毫無理由的勃然大怒起來,將手中硃筆狠擲出去,啪的一聲擊在地面上,饒是總管常年見慣了皇帝的壞脾氣,也不禁被嚇的心裡一虛,皇帝似是非常不解氣,又隨手操起御案上的端硯一舉砸下。
這樣的怒氣外露,真要人命。
“叫他給朕滾遠點,有多遠滾多遠。”
楚梟現在全身上下每處角落都被疼氣包圍,這種疼不豪邁,也不壯闊,就是疼的小小氣氣,隱隱秘秘,細雨一樣,潤得他骨頭都要軟了——他究竟是天真到什麼程度才會相信楚嶽在床上的那番話——
什麼不勉強,不強求,不逼迫,結果呢,結果就是他引狼入室!就是自討苦吃!
他是真蠢鈍了,鈍到把青年上床前的這一番話信到腦門子裡,結果呢,結果這就是赤裸裸的騙術,純粹哄人上床用的。他活了這把歲數,就還真被哄住了,上前說的好好的,一副體貼入微的樣子,深怕他皺一下眉頭,可最後呢?
最後他都說了要休戰,要休戰!結果這個混賬東西根本不聽,不聽就算了,還變本加厲的繼續做,他的停戰宣言諷刺的還就成了火上加油的辣油,床前裝得跟謙謙君子一樣,之後就像豺狼入關,蛟龍進海。
逼他呻吟,迫他舉白旗,楚梟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征服這種玩意,就必須得居高臨下,不能退步忍讓半分,他一讓,就城土大盡失,落得現在帶疼上朝的地步!
他媽的這個混賬東西,他還真的以為沒人管的住他是不是?
總管深知現在皇上信任著嶽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嶽王自下朝後就一直等在殿外了,風颳不走雨淋不化。明明皇帝這樣的生氣,嶽王還一副春光得意盡歡滿足的神情。
雖然嶽王皮表上盡力裝著愁苦,但他這種人精,哪裡看不出嶽王心裡正在得樂,連走路都像乘著春風一樣。
“沒聽到朕說的話?叫他給朕滾遠點,馬上。”
楚梟其實是很想拍案而起,親自出門教訓外頭這個信口雌黃的混賬的,可他現在身體狀況很不好,坐著都是強撐,不能不強撐,難道要他一個大老爺們躺無病呻吟躺床上?他其他臉都敢丟,就是這個不敢。
怕自己走路的時候露出破綻,儘管不適,也要裝作與平時別無二致,就連坐下龍椅的時候力度都要與平時一致相符。
楚梟脾氣發了好幾天,還是沒有收小的跡象,楚嶽沒了辦法,就借了點東風,把小太子哄住買通了。
楚梟心裡雖還有氣,卻沒當著兒子面打楚嶽面子,召見兩人後,楚梟也對青年討好的視線視若無睹——
彼此彼此而已,當時他也要求休戰了,可結果呢。
太子不懂兩人的恩怨情仇,他從楚嶽身邊蹦到自己父親面前,蹦跳的張開雙臂,乍呼呼的喊道:“父皇!抱!”
楚梟的腰到現在都跟他貌合神離著,平時僵著就算了,要彎腰抱兒子,這就不是一般艱難了。
青年期期艾艾的也靠前來,眉目修俊,更甚從前,一來就說廢話:“皇兄,我也來了。”
太子仰頭舞著雙臂:“父皇父皇,快抱呀!”
如果不是這個混賬東西……自己怎麼會淪落到彎腰抱兒子都不行的地步。
小太子沒有得到父親熱烈的擁抱,失望之情溢於言表,楚梟不忍見兒子失望,正要彎下腰去,楚嶽先他一步,雙手就像小太子輕鬆抱起,獻寶一般獻到楚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