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這大將軍啊,跟誰都不親,可極其有靈性,現在他就黏朕了,朕批摺子,他也要黏來;朕習武時,他要爬朕胳膊上;朕去哪他都要蹭過來,真是拿他沒辦法啊!”
——是啊,連睡覺都得趴他們中間,還會在床上畫地盤,的確是了不起呢。
嶽王忍無可忍的放下已經拿起手的酒杯,放杯的聲音大了些,引得那兩人一貓一併看向他,楚嶽心想,那滿臉橫肉表情空乏的肥貓還真是長了一副鍾馗臉,卻生了楊貴妃的命,就這幅德行,居然如此得皇兄寵愛,可若真生得標誌可愛也就罷了,可這肥傢伙,從頭到腳,從爪子墊到鬍子尖,彙集到一起,就是大大的兩個字。
蠢與懶。
“這貓去哪都能睡著,也是懶的太離譜,萬物各有所司,所長也不同,貓兒都會捕鼠,既然此貓名為大將軍,也不知爪下擒獲得多少隻鼠類?”嶽王一板正經的問。
左相訕訕的在旁賠笑,眼角抽筋一樣給嶽王暗送秋波,楚梟這下臉色全部沉下去:“宮中無鼠,大將軍是強將無用武之地罷了,況且,區區捕鼠的活還需要他去做麼?”
好好的一頓飯吃得不歡而散,楚嶽前幾日夜宿皇宮都光榮負傷,夜晚不是臉上被爪,就是手背被撓——這也都算了。
最主要是,誰受得了親近下心上人時,旁邊蹲了坨傢伙,肥貓眼部輪廓下塌,塌成一股仙人高站天庭,藐視凡人螻蟻的氣勢,被這種視線跟隨,別說進一步動作,就連親吻,嶽王心中都很是發毛。
他不喜這貓兒,大將軍對他更是徹底藐視,想想也對,楚梟用大半個月美食才換得這貓兒幾分親近,楚嶽看到那醜玩意就心中發毛,加上皇兄的態度,擺明了包容,無理由縱容,簡直可恨之極!
嶽王這一番心思,楚梟完全察覺不到,他就是覺得楚嶽沒有一雙發掘美的眼睛,但他也不擔心,畢竟大將軍如此天姿可愛,日積月累,楚嶽總會體會到大將軍獨特的美。
出事那天,楚梟正閒來無事的與大將軍玩耍,他手裡捏著只逗貓棒,動作迅速的在大將軍面前從左晃到右,又從右晃到左,大將軍搭慫著腦袋,對皇帝一腔熱血的逗弄付以冷眼,一直閉著眼睛,只有在楚梟撓抓下巴的時候,耳尖才會微微顫動幾下。
楚梟抱著一團懶肉,只覺手下觸感極其舒適,毛皮溫暖可人,楚梟嗅著房中若有若無的檀木香氣,整個人愜意放鬆的半躺在踏上,大將軍乖巧的用紮實的身子卷在他腹上,有些沉甸甸的透不過氣,但楚梟並不在意,半眯著眼,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楚梟差點快睡著之際,腹上趴著的大將軍突然失了準頭般從他身上咕咚一聲滑倒在榻上,而後一陣尖銳的貓叫聲徹底的讓他驚醒了——
平素只會低低發出幾聲喵叫,十分沉著,天生淡定的大將軍此時跟見了鬼一樣,當然,見鬼這種說法一般只能用在人上,動物遇著兇殘的捕食者,也會露出驚嚇的表情,可讓楚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大將軍在床榻上連滾了幾下,兩眼驚懼的睜大,眼珠子都像要鼓爆出來。
“寶貝兒,你這是做什麼,別怕別怕,朕在這兒呢。”
他作勢要去抱貓,大將軍卻越發的驚慌失措,這片刻做的動作,簡直要比這幾個月來大將軍所有的動作總和還要多,大將軍一副自己被自己嚇壞的樣子,它豎起身子,拼命想站起來,用兩腳往楚梟身邊走去,可以大將軍如此膘肥滿滿的體型,平日走路都挺艱難,何況是用兩隻貓爪撐起一整個身子,果然還沒豎到一半,貓身就啪的後倒而去,實打實的再次摔在踏上。
楚梟以為大將軍是被什麼帶刺的東西卡了喉嚨,正要召門口的侍衛喚御醫過來瞅瞅,這時門自外推開,楚梟抬頭一看,就見阿烏心急火燎的從外頭匆匆進來,三步並作兩步的撲跪在地上,聲音急促:“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