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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東京路上而去。

兩個離了桃花山,放開腳步,一路上說起嵬名承景來,扈三娘也將傷過嵬名承景之事說了,又言夏人記仇,魯智深聽了後道:“夏人記仇不假,但要甘冒奇險,深入宋境來尋你,料想還有他事。先前你與灑家看了那把奪來的寶刀,想來那夏奴不惜冒死潛入中原來,多半是要追討此刀,扈官人日後還要小心此人。”

三娘點頭稱是,又說起槍棒來,經過一場廝殺,魯智深對扈三娘武藝更是欽佩,一路說說談談,不知不覺從早晨直走到午後,約莫走下五六十里多路,肚裡又飢,路上又沒個打火處。

魯智深道:“早起只顧貪走,走了一日,又飢又餓,卻投那裡去好?”三娘道:“我這裡還有些麵餅,權且充飢。”兩人尋一處坐下,正待吃時,猛然聽得遠遠地鈴鐸之聲,魯智深聽得起身喜道:“好了!不是寺院,便是宮觀,風吹得簷前鈴鐸之聲,扈官人,俺倆且尋去那裡投奔。”

扈三娘與魯智深兩個聞得鈴聲,便循聲而往,走過數個山坡,見一座大松林,一條山路。隨著那山路行去,走不得半里,抬頭看時,卻見一所敗落寺院,被風吹得鈴鐸響。看那山門時,上有一面舊硃紅牌額,內有四個金字,都昏了,寫著“瓦罐之寺”。又行不得四五十步,過座石橋,再看時,一座古寺,已有年代。入得山門裡,仔細看來,雖是大剎,好生崩損。但見:鐘鼓蹦亂石臺損,殿宇摧塌枯井深。山門滿綠疥蒼苔,經閣纏交出碧蘚。

魯智深腳快,歡喜的入得寺來,便投知客寮去。只見知客寮門前大門也沒了,四圍壁落全無。

智深出了屋來,見塵灰中,三娘捂著鼻道:“魯大師,可有人?”智深道:“沒撞見人,偌大個寺院,也不知如何敗落的恁地?待俺再去探探。”

智深直入方丈前看時,只見滿地都是燕子糞,門上一把鎖鎖著,鎖上盡是蜘蛛網。智深把禪杖就地下搠著,叫道:“過往僧人來投齋。”叫了半日,沒一個答應。

回到香積廚下看時,鍋也沒了,灶頭都塌損。智深把包裹解下,放在監齋使者面前,提了禪杖,到處尋去。尋到廚房後面一間小屋,見幾個老和尚坐地,一個個面黃肌瘦。

智深喝一聲道:“你們這和尚,好沒道理!由灑家叫喚,沒一個應。”那和尚搖手道:“不要高聲。”智深道:“俺是過往僧人,討頓飯吃,有甚利害。”老和尚道:“我們三日不曾有飯落肚,那裡討飯與你吃?”

智深道:“俺是五臺山來的僧人,粥也胡亂請灑家吃半碗。”老和尚道:“你是活佛去處來的僧,我們合當齋你,爭奈我寺中僧眾走散,並無一粒齋糧。老僧等端的餓了三日。”智深道:“胡說,這等一個大去處,不信沒齋糧。”

老和尚道:“我這裡是個非細去處。只因是十方常住,被一個雲遊和尚,引著一個道人,來此住持,把常住有的沒的都毀壞了。他兩個無所不為,把眾僧趕出去了。我幾個老的走不動,只得在這裡過,因此沒飯吃。”智深道:“胡說!量他一個和尚,一個道人,做得甚事,卻不去官府告他?”老和尚道:“師父,你不知這裡衙門又遠,便是官軍,也禁不的他。這和尚、道人好生了得,都是殺人放火的人,如今向方丈後面一個去處安身。”

智深道:“這兩個喚做甚麼?”老和尚道:“那和尚姓崔,法號道成,綽號生鐵佛;道人姓丘,排行小乙,綽號飛天夜叉。這兩個那裡似個出家人,只是綠林中強賊一般,把這出家影占身體。”

智深正問間,猛聞得一陣香來。智深提了禪杖,踅過後面打一看時,見一個土灶,蓋著一個草蓋,氣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