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疼。
四肢百骸好像是被拆開來過一樣,身上無一處不疼。
喝醉酒的腦袋,就跟灌了層鉛似的,頓頓地,沉沉的。
孟沁柔試著動了動手指頭。
還能動!
孟沁柔一陣欣喜,儘管,她也不知道,只是手指頭能動而已,有什麼可欣喜的。
很快,夢沁柔就意識到,她似乎,真的只是手指頭能動而已!
因為,只要她試圖坐起身,她身上的每一個零件都叫囂著蝕骨的疼痛。
天!
她該不會被摔成植物人了吧?
這樣可怕的念頭一旦佔據著腦海,孟沁柔整個人便控制不住地發抖。
她今年才32歲,她的經紀人才全免推出她復出的計劃,她的一雙龍鳳胎兒女才五個月不到,難道她就要這樣死在這裡了麼?
不,她不甘心!
關於自己是怎麼摔下來的,孟沁柔其實並沒有什麼印象。
她只記得當時正在跟欄目組的工作人員還有幾個藝人在喝酒,後來,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選擇紀老師或者是陸先生,跟他們其中一人舌吻。”
她記得,當時,陳穎是那麼要求的吧?
要她去親吻紀允,是再無可能。
在眾人戲虐的目光下,她去了陸以專的帳篷。
因為陸以專已經睡了,在場的誰也沒那個膽子,敢衝去他的帳篷,要求現場觀摩。
孟沁柔就是拿捏住這一點,所以沒有過多的猶豫,便選擇去了陸以專的帳篷。
有人提出眼見為實,要孟沁柔用手機拍下來,才能算是過關。
不過是拍一張親吻的照片,只要選擇好角度,根本不是問題。
蜻蜓點水地在他的唇瓣印上一吻,不想被抓了個現行。
好在照片是拍了。
陸渺渺叫住了她。
無非是冷嘲熱諷,問她還要不要臉,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再次妄圖想要爬上她哥的床。
當時她回沒回擊她是忘了,總之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地難受,所以推開她,徑直回了自己的帳篷。
喝醉了酒的身體有些搖晃。
就是在回帳篷的途中,後背被人用力一推。
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大概是身體疼痛,刺激了大腦的清醒。
孟沁柔竟然對自己是如何掉下山,以及掉下來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也記得一清二楚。
“啪嗒,啪嗒,啪嗒——”
一小點雨滴,落在林間,落在樹梢上,打溼了葉片。
淅淅瀝瀝,窸窸窣窣。
“霧草!”
要不要這麼點背?
說好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呢?
這分明是嫌她死得不夠迅速,不夠狼狽啊!
孟沁柔撐著她那跟殘廢了沒什麼區別的胳膊,費了吃奶的勁,總算是坐起身。
她摸了摸口袋。
很好,她的手機果然不知道掉在了哪個犄角疙瘩裡。
沒有月,沒有星,周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仲夏的雨打在身上,竟透著冬日才有的冷意。
凍得孟沁柔的牙關直打顫。
“孟沁柔!”
“孟沁柔!”
“孟沁柔!”
男人的呼喊聲夾雜在淅瀝的雨聲裡,沁了山水的幽遠,飄飄渺渺,虛虛實實,叫人聽著,不大真切。
孟沁柔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又不是在拍電視劇。
哪能她有難的時候,他就恰好出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