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現場的幾名醫護人員見過各種生離死別的場面,還是被眼前這驚悚的一幕給嚇到了。
他們呆呆地注視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忘了轉過頭。
“她還活著!她還活著!我看見溺水者的手指動了一下!”
不知道是哪位醫護人員喊了這麼一句。
邊城一心執著地想要蘇淺暖恢復體溫,根本沒有聽見醫護人員說了些什麼。
直到他的身體再一次被陸以專給拽開,本欲發火,身後的一名醫護人員從他他身側奔了過去。
幾次高頻率的胸外按壓。
“咳咳咳咳——”
就在這時,蘇淺暖忽然大力地咳了起來,嘔吐出積壓在肺部裡的積水。
搶救的醫護人員驟然鬆口氣,癱坐在了地上。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一個巨大的外力已經將他給推了開。
蘇淺暖被牢牢地擁在了一個結實的懷裡。
邊城激動地親吻著她的眉毛,她的鼻尖,她的唇瓣……
她還,活著?
蘇淺暖的手臂似有千斤重,可是她還是用盡全身的力氣,試圖撫摸男人的臉龐。
近在咫尺的距離,一隻手牢牢地將她握住。
蘇淺暖費力地睜開眼,她仰起臉,凝視著男人激動的臉龐,唇邊綻放一抹虛弱蒼白但攝人心魄的笑容。
“邊先生,我們再婚吧。”
她說。
蘇淺暖被抬進了救護車,邊城寸步不離地陪著。
陸以專自己是再沒有開車的力氣了,於是也就跟著上了救護車,同時打電話給助理衛平,吩咐他把停在大橋處的車子給開回去。
至於那兩名綁匪,他早已命人尋個妥善的地方安置了。
陸以專掛了電話,轉過頭,就看見邊城用一雙靜得可怕的眸子看著他。
“抱歉,她始終是我的母親,事關陸家的名譽,所以我不能送她進監獄。”
陸以專端坐著。
陸家三代從軍,到了陸以專這一代,才開始棄軍從商。
即便如此,小時候在軍區大院長大,青年時期被送入部隊磨鍊的經歷,還是使他抱有軍人的習性,隨時隨刻,都坐姿挺拔,哪怕,他現在發著39°多的燒,他的臉色蒼白,喉嚨更像是堵著一塊燃燒的炭火,灼疼得厲害。
“嗯,那便等著收律師信吧。即便是陸家,想要包庇一個殺人兇手,怕也是不容易。是麼?”
邊城的反應依然平靜。
在交警隊的監控室裡,當陸以專吩咐在場的民警不準對外洩露半個字,他心裡就數了。
不遺餘力地幫他找到暖暖,不過是還暖暖救了孟沁柔的那份人情罷了。
就算暖暖很有可能是他的至親又如何?
充其量也就是相處不到三天的陌生人,一個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而已。
邊城心知肚明。
陸以專覺得很頭疼。
是真真正正地頭疼。
如同陸家在陽市能夠隻手遮天,邊家在錦城的勢力又何嘗不是如此?
邊城若是執把事情給鬧到明面上來,這件事理虧的終究是陸家。
“如果,我能說服我母親……向蘇醫生道歉呢?”
垂放在雙膝的手指曲攏,除了在孟沁柔那個女人的面前,陸以專還從未如此低聲下氣過。
不是因為他懼了他的身份,而是……陸以專的視線落在昏迷中的蘇淺暖的臉上。
“道歉?陸以專,如果我再晚去一分鐘。不,就算是剛剛我們及時趕到了,如果不是暖暖命不該絕,現在躺在這裡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你們是打算,以後每一年,到她的墳前,上一柱香